這才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謝主簿的好大兒一想到,要在茶樓待上一整天,就覺得人都麻了,心都死了。
太無聊了!
太無趣了!
太生草了!
“爹,親爹,咱能換個地方見識世面嗎?”
謝主簿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觀察進出、過往的茶客身上,哪有時間管他好大兒,他冷淡地回了一句,“男子漢,大丈夫,耐心點!”
呵呵,早知道就不跟二弟三弟爭著要和老父親出來見世面了,果然,老男人的世界,太無聊了!只會喝茶!美人在哪裡?!美酒在哪裡!
他在抓狂邊緣,再看看他老爹,老神在在,雙眼如炬,盯著窗外樓下的行人。
他瞬間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他老爹別不是來工作的吧!
他決定試探一下,“親爹,老父親,你覺得買血腸來配著茶水,怎麼樣?”
謝主簿沒在聽,很敷衍,“可以,別亂跑。”
他的好大兒,“呵呵了!”
真是人心險惡!
這要就是見識世面,那他還真是長見識了!
這可不行!不能他自己不痛快!他也要讓他老爹見識見識欺騙小孩的悽慘下場!
他伸手將謝主簿腰間的荷包解下來,將裡面的銀子都放到自己的荷包裡去,然後隨手將荷包塞回他老爹手上,他敢保證,他現在就算是拿一坨翔給他老爹,他老爹也會照接不誤。
他帶著他老爹的錢,跑去集市買新鮮的血腸,然後拿去隔壁酒樓,讓酒樓將血腸當成餡,包成包子,蒸熟了,這才愉快地帶著新鮮出爐的‘血腸包子’回去茶樓。
他相信,只要吃完這頓包子,保證他老爹今年都不想吃包子了。
謝主簿早就看到他的好大兒去集市買了一提血腸,然後拐進茶樓對面的酒樓,現在再看他端著一小蒸籠的包子回來,他還能不明白這蠢兒子想做什麼嗎?呵,他當作沒看到,也不搭理對方盛情邀請他吃包子,他重新將注意力,投注在茶客身上。
他很有耐心,就像是正收起爪牙,隱匿在林間,等待獵物出現的野獸,一直蓄勢待發,一旦目標出現,那一瞬間,野獸的爆發力,不可估量。
可怕的是不是野獸。
而是善於狩獵、有耐心等待的野獸!
謝主簿的大兒子見他老父親連搭理都不帶搭理他一下的,瞬間更生氣了,他還沒想到正在整蠱他老爹,就被左前方的一個男子吸引了注意力。
那個男子穿著圓領衫袍,點了一堆茶點,但是卻半點也不碰,反而喝起自帶的茶水,然後拿起一個圓筒,搭在鼻樑上。
那人左手握住竹筒,對準眼睛,右手轉另一節竹筒,看起來像是在除錯。
他瞬間想到了,他父親曾經向他炫耀過的窺筩,不過那個窺筩是單筒,只能用一隻眼睛看,透過窺筩,可以看到數里之外的景和物,卻彷彿那些景與物,就在眼前,非常清晰!
那可是軍營,將軍級別以上才特有的工具。
他記得那個窗戶,正對著的方向,是縣衙的方向。
他不著痕跡地移開眼睛,用他們父子間特有的暗號,有節奏地踢了踢他老父親的腳。
謝主簿收回視線,看向他兒子,卻見他兒子眼球往左邊轉動了一下,他立刻明白了,端起桌上的包子,站起來,不著痕跡地往他兒子暗示的方向看去,發現,有個男子正在用雙筒窺筩,偷窺縣衙的方向。
謝主簿冷笑,怪不得縣衙總是走漏訊息呢,不僅有內奸,外面還有老鼠偷窺!
他將那籠包子拿到樓下,給茶樓掌櫃,“掌櫃,幫忙熱一下。”
然後他又點了幾份茶樓的特色糕點,才慢悠悠地回座位上。
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