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不知不覺,兩年半過去了。
千峰萬仞間,身著短衫的少年,攀上峭巖,越過溪澗,彷彿一隻靈巧的猿猴。
朝陽初升之際,少年來到不周山下的洞窟前。
雖從小鎮一路飛奔而來,然少年此刻呼吸平穩而綿長。
“師父,醒醒,太陽曬屁股啦~”
少年衝著昏沉沉的洞內喊道。
摩擦的咔咔聲從洞窟深處飄出,很快,一顆碩大無比的猙獰蟒頭映入眼簾。
金燭般赤紅如血的倒豎蛇瞳,居高臨下俯視眼前少年。
朱九陰突然張開血盆大口,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你這雙眼睛,越來越像你娘了。”
當初的小不點早已長大,而今可稱之為少年。
身子雖說仍舊單薄、清瘦,但體內卻充滿了這個年齡段的蓬勃朝氣。
烏髮濃密,大眼明亮,好似一頭小獵豹。
“兒子像娘很正常呀師父。”
阿飛燦爛一笑,露出滿口雪白牙齒,“師父,已經兩年半了,徒兒根基紮實的不行,您是不是考慮教我劍法呢?”
“兩年半了嗎?這麼快!”
赤蟒蟒頭落在地上,愜意曬著太陽。
洞窟內,陰影中的蟒尾輕輕一甩。
嗖的一聲。
破空聲中,一柄門板似的厚重鐵劍,飛出洞窟,錚的一聲,插在阿飛身前。
大劍無鋒,通體漆黑,宛若在墨缸裡浸泡了數百年,劍身泛著微微赤紅光。
朱九陰淡然道:“玄鐵重劍,重達一百三十餘斤,乖徒兒,想學劍法,先將此劍平舉兩個時辰再說。”
“咕嘟~”
阿飛喉嚨蠕動,狠狠嚥了一口口水。
上前兩步,雙手握住重劍劍柄。
氣沉丹田,一聲低吼,雙臂猛地發力。
玄鐵重劍是拔出來了,然用力過猛的少年,卻踉蹌倒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被碎石硌的齜牙咧嘴。
“師父,好像也不怎麼重啊。”
“嗯嗯,你說得對。”
“師父,您可別小瞧徒兒,這兩年的山,可不是白跑的。”
阿飛右手握住劍柄,猛地將重劍舉起。
整條右臂與玄鐵重劍,連成一條直線。
十秒鐘後。
少年咬牙切齒。
一分鐘後。
少年滿頭大汗。
兩分鐘後。
右臂止不住的輕顫。
五分鐘後。
整張面龐比猴屁股還紅。
七分鐘時。
嘭的一聲。
玄鐵重劍落地,直接將幾粒石子砸碎。
此刻的少年,狼狽不堪,彷彿剛從水裡面撈出來一樣。
溼發粘在額頭、鬢角間,短衫被浸透。
氣喘如牛。
“師父……痛……好痛!”
“臂膀肌肉像是火燒一樣!”
阿飛捏了捏右臂,嘶的一聲,倒吸一口涼氣。
當真是捏那那疼。
赤蟒蟒嘴微微一勾,“臉疼嗎?”
阿飛羞赧道:“老疼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彆著急,慢慢來。”
“先適應玄鐵重劍的重量再說。”
阿飛點點頭。
休息了一會後,雙手持起重劍,一下一下,慢慢揮舞。
“徒兒。”
“師父,咋了?”
“為師很多年未至人間,如今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