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遮蓋了月亮,北方的夜裡溫度低的嚇人。
時間過的無比漫長,從凌晨到早上,從正午到黃昏,沒有一丁點的訊息傳回來。
樓船裡,東陵璟反覆做著同一個噩夢。
夢裡蘇錦漂浮在深綠色的河底,四周那樣冷,她張著嘴痛苦的呼救,身子止不住的往下沉,可沒有一個人去救她,沒人去救她。
那種要失去她的痛恨開始一點一滴的穿透他的心臟,他大汗淋漓的從夢裡驚醒。
外頭的天又暗下來了,整個房內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
他手撐著額頭,閉著的眼睛看不出有什麼表情,直到外頭傳來了朱雀的聲音,沙啞著的嗓音才緩緩響起。
“進來。”
朱雀推門而入,看也沒敢看坐在那兒的男人,恭聲,“陛下,找到了一具屍體,身形與娘娘相似。”
東陵璟低垂著的眼睛睜開。
強烈壓迫感的視線驟然睨來,朱雀不自覺的低垂下了頭,據底下的人說,那衣服首飾與娘娘當日穿的一模一樣,但是泡浮腫了,看不出相貌。
外頭的侍衛抬著一個擔架進來,渾身溼漉漉的屍體躺在上面,手腿有些地方已經潰爛,腫的根本看不出生前的樣子。
屋內靜的詭異,周遭的一切都彷彿陷入了黑暗裡,東陵璟就那麼看著地上的屍體,目不轉睛的看著。
“假的吧。”他說。
她詭計多端,能言善辯,怎麼會不聲不響的死在這腐臭的河底。
假的,是假的。
“就只撈到這麼一具屍體,跟娘娘身上所穿的衣服是一樣的。”
心底某一處好像崩裂了,依稀間聽到了什麼破碎的聲響,他道,“她沒有死。”
眾人愣了一下,將屍體抬了下去。
腥臭的味道順著門窗散了出去,東陵璟斜眼睨向離去的身影,看了好大一會兒,嗯,只是身形相似罷了。
他伸手拿桌子上的茶盅,仰頭喝了一口。
朱雀不敢在屋子裡待了,剛想退下,就看到了男人手裡的茶盅變成一捧齏粉從指縫落下。
他嚥了咽口水,退下的更快了。
“站住。”
“陛下。”
男人的眼神很平靜,可卻讓他感覺有股莫名的癲狂,周遭的氣息更是如厲鬼一般駭人。
東陵璟道,“她被誰抓走的?”
朱雀早就吩咐去查了,忙道,“城內所有的大人都看見了,抓走娘娘的是犬戎大將圖爾敦。”
“圖爾敦?”男人起身,“他如何認得她?怎麼得知她來了邊關的訊息?”
“先前娘娘打暈侍衛逃走的時候,現場留下了幾個暗器,影衛的人查到那是崔家的死士。”
“屬下去查了崔家的人,發現---”頓了下,朱雀繼續道,“是崔三小姐曾派人買通了西華門的守衛。”
“不知道是不是崔小姐趁宮中忙碌幫助娘娘逃跑的?”
東陵璟大步往外走,朱雀跟在後面,“影衛一路追來邊關後,發現娘娘一直在被人追殺,昨晚影衛傳回來訊息,說是崔小姐在邊關。”
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他看了眼男人陰冷的面容,沒有再細說。
圖爾敦前幾日從中原販子那兒買來兩個女奴隸,日頭暗了又亮,他在床上又顛鸞倒鳳大半個時辰了。
口裡還罵罵咧咧的嫌她們的腰不夠軟,腿不夠長,腦子裡滿是前些日子抓到的蘇錦的模樣。
那賤人不識抬舉,竟然跳了河,沒能吃上,氣死他了。
聽說中原花樓裡的女人各個身嬌體軟,貌美如花,攻破了閩西關,他要頭一個去找瞧瞧。
這東陵狗賊吃的還真是好,中原那麼多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