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芙的話問出口,氣氛忽然變了。
風止了,草木的沙沙聲消失,鳥鳴聲止住。
楊聖直直的盯著唐芙,內心震動,生出一種荒謬感:‘她難道什麼都知道?’
‘可明明知道,為什麼還赴約呢?’
‘不怕死嗎?’
種種疑惑,存於楊聖的腦海,無論如何想不通。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道理,誰人不知?
姜寧面上依舊沒任何反應。
陶阿姨聽到這話後,她攬向唐芙的手止住了,面容更加慈祥了,“你怎麼會這樣想阿姨?”
可這種慈祥,令後面的楊聖不寒而慄。
唐芙思考了一下,睿智的說:“因為今天是玲玲的‘五七’,你很喜歡玲玲,肯定該看望她吧?”
陶阿姨嘴角彎起弧度,那些瘮人的表情消失了,她無聲的笑了,好似一下子回到了閨女在世的那一刻,然而這種神情只存在瞬間,便消失不見。
她面部肌肉扭動,重新變得麻木:“玲玲天天做夢,她說‘媽媽,我好孤獨,沒人陪我玩’。”
陶阿姨喃喃的重複這句話,明明心如死灰,卻又夾著一股希望。
縱然是小學,就敢獨自一人在晚上十二點用dVd播放恐怖片的楊聖,也被她那種麻木到極點的表情瘮到。
‘她瘋了!’楊聖斷言,對方精神不正常。
岩石臺的唐芙渾身繃緊,如同一頭獵豹,隨時做好爆發的準備,她意料中最差的局面,終究是來了。
她問:“所以,阿姨想讓我到下面陪玲玲玩嗎?”
陶阿姨眼神空洞到極致,她直勾勾的盯著唐芙,舉起手,再一次攬向唐芙。
此時唐芙是坐姿,平臺沒有可以抓住的地方,倘若被陶阿姨攬住,絕對危險萬分。
情急時刻,唐芙臨危不亂,她模仿玲玲的語氣,猛然喊道:“媽!”
陶阿姨的動作猛的一頓,愣了愣。
這個間隙,唐芙腳下一踏,身子靈敏的縮到石臺後方。
原本打算出手的楊聖,跟著愣住,沒想到唐芙居然如此機智?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瞭,還會用虛招干擾對手?
生死之際,唐芙竟然還有空,給了楊聖一個‘讓你小瞧我’小眼神,心態好的簡直逆天,堪比戰場上計程車兵。
姜寧瞅著這一幕,唐芙的作死程度,絲毫不比玩機車出車禍的閨蜜差。
他默默收回,禁錮住陶阿姨的靈力,心道:‘這傻貨,莫非真以為幾個字就能讓一個絕望的母親回憶過去,從而停手嗎?’
‘還好有我姜某這根定海神針。’姜寧身處亂局,依然平靜無比。
陶阿姨解除禁錮後,沒對那股未知產生恐懼,她猛然從包裡抽出一把鋥亮的匕首。
她看向三人的眼神極度淡漠,沒有憤怒,沒有嘶吼,沒有歇斯底里,只有空洞麻木。
楊聖如同被冷血毒蛇盯住,心裡發毛。
‘圖窮匕見了是吧?’姜寧道。
陶阿姨一言不發,握住匕首,腳步踏出,走向三人。
楊聖心裡迅速做出判斷:‘跑?距離太近了,又是山路,不好跑。’
‘反殺?對面有匕首,殺傷力巨大。’
但可以先用東西擋住對方,她們有三人,而且身手不錯,控制住陶阿姨後,再繩之以法。
就在楊聖準備把滑板包拿來,當作盾牌時,姜寧的手忽然抓向滑板包,隨手抽出一根將近一米長的黑條。
陶阿姨步伐快了起來,她揚起手,做出扎人的動作。
她的女兒太孤單了,好在,馬上有人陪她的女兒了。
‘乖女兒,你彆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