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這個夜。
星城武道院。
中樞庭前院，那道延伸出幾米寬的屋簷上，顏九歌半仰坐在這。
至於為啥他這個點不睡覺，而傻嗶嗶待在這裡吹夜風，那自然是因為某個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發小了。
莫綰此刻一身純白武道服，長髮卻披散。
她握著拳頭，靜靜感受今日蛻變後新生的力量。
真武。
她跨過了。
用時，一天半。
驚歎了周圍所有人。
按照內在資質越好，則五衰時間越長來算，她這幾乎睥睨同代所有人，甚至在整個武道歷史中都是極為少有。
以至於她如今在族內可算是‘真·橫著走’。
感受一番後，莫綰放下手，曲起一條腿，手搭在上面，側目清冷地看那躲到屋簷邊邊的顏九歌。
“之前跟你說的記住沒？”
這忽然來的話讓顏九歌愣了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開口，“什麼？”
莫綰眉頭一挑，意味深長地看他，“以後見我要叫姐。”
又聽到這話，顏九歌眉頭皺起來了。
他是知道莫綰跨過真武了，也清楚對方此刻的地位。
但那又怎麼了？
發小就是發小，叫什麼姐？
之前對方興沖沖來找他比劃，揍完說以後要叫姐，他還以為是對方剛跨過真武，人有點飄了，所以沒當真。
可此時再聽.....
“憑什麼？”他鯁起脖子，一臉不服，渾然不怕，心想大不了再挨頓揍，反正這麼多頓了，他也算是被揍出來了，有經驗了，現在不怕了，也算是可以站......
“不叫的話，到時候你可別後悔。”莫綰眼神輕蔑地看著他，語氣更是耐人尋味。
聽得顏九歌渾身發麻，總覺再拒絕的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當即心中那點堅持就如過眼雲煙般消散殆盡，趕忙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嘴上卻是強撐著撇撇嘴，故作隨意道。
“嘖，叫叫叫，叫你姑奶奶都成。”
“呵呵。”
莫綰看出他的不情願，不過卻沒有多在意。
畢竟有些事既然已成事實，那就由不得對方選擇，除非，真的就不想再認回那個姐姐了。
不過說起來，她如今都能這般，那......
“欸，莫綰。”
“嗯？”
莫綰瞬間橫過眼神，眸帶一絲兇光地看這個打斷自己，且不叫姐的‘弟弟’。
被這般注視，顏九歌語氣頓時就是一促，“呃......莫、莫姐成了吧！”
說著他瞅瞅莫綰，既帶疑惑也帶狐疑地問道：“我怎麼感覺你好像有些變了啊？”
莫綰依舊冷冷看他，“變什麼？”
“就，那什麼......”顏九歌皺眉思索幾秒，“就感覺有點妖，還有點邪......”
說話間，顏九歌又挪了挪，生生扒拉在屋簷邊角，目光小心地盯著那隨時都可能會動手的發小。
然而，莫綰卻沒理會他，而是收回目光，心中思量。
她變了？
或許吧。
因為他變了。
所以她也會變的。
就在那天，血色落於她人床單上時，她就變了。
瘋漲的力量，還有那如攝入靈魂般的愉悅之感。
想到這，莫綰仰起螓首，下意識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什麼，清冷的俏臉上升起一抹病態般的紅潤，眸中更是浮出一絲妖異之色，甚至，淡淡猩紅。
也就在這一刻。
天上弦月，入眼成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