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君......”
“阿君......”
“路已無途,該往何處......”
月兒在低語。
夢中的人從無序中甦醒,言君睜開眼,入目是昏暗的宿舍。
三道輕緩的呼吸聲此起彼伏,言君坐起身,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室友們,心中總覺有些空落。
他起來,悄無聲息地下了床,又穿好衣鞋,來到窗邊往上看。
薄薄的雲層遮掩群星,隨風漂流不止,途徑明月,藏起半面。
收回目光,言君往下看。
三樓的距離並不高,宿舍樓也沒有防盜窗的必要,這給了他想出去走走的機會。
嗒。
很輕,幾乎弱不可聞。
真武似乎真的改天換地,近十米的距離,說跳就跳,完全沒一點壓力。
言君走出來,深夜裡校園寂靜,除了月兒撒下的皎潔月華,就只有些許路燈的微弱光亮,和值班場所遺留的燈光。
他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隨意且惆悵,沿路攝像頭清晰地捕捉到身影,卻在下一瞬被‘未知’刪除殆盡。
直至到了那片池塘上的橋,薄雲彌散,明月在水中倒映一抹絕色,滄桑又薄涼。
而這時,那個坐在長椅上,孑然一身的女子,便抬起頭,略微編織的雪發往後披散,又被夜風吹拂幾根髮絲掠過眼簾,隔著半邊池塘半座橋,與來人對視相望。
“初次見面,我叫......”
“顏則卿。”
咔。
哦不對。
是咯噔!
言君心臟猛地跳動!
這女人......
美得心驚膽顫!
“那那那、那什麼,你好啊,我、我叫言君......”言君站在原地躊躇,心裡卻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小巴掌,真是平時嘴皮子溜得一批,咋到這時候就歇菜了呢?
顏則卿鳳眸凝望,看他那語無倫次又不知所措的滑稽模樣,忽地輕挑眉梢,陡然嫣然一笑。
“過來坐一下嗎?”
“這......”回過勁來的言君有些遲疑,畢竟深夜校園裡忽然出現這麼號人物,怎麼看都有點蹊蹺。
按照他一貫警惕的作風來說,這時候哪怕不婉拒離開,也應當保持距離,以觀後續才是。
可問題是,這女人真的......
“那裡風有點大。”
顏則卿再次用她那極具辨識度的獨特嗓音說了句,說完還輕輕拍了拍身邊的椅子,鳳眸更是一眨不眨地盯著言君。
而這話也恰好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言君一下就把腦子給拋掉了。
嗯。
當然,他主要是覺得無冤無仇,自己也很低調,今夜更是心血來潮,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所以才下此決心。
絕不是因為對方好看。
絕不是......
“......”
“看你這樣子,像是怕我吃了你?”見言君坐到長椅另一邊,渾身保持警戒,顏則卿微笑打趣。
“大晚上忽然碰見個白髮女人,怎麼看都有點奇怪吧?”言君儘量不看這女人,但餘光卻總忍不住捕捉。
就跟月色一樣,在夜裡如此耀眼。
“以前不是這樣的。”顏則卿撥了下鬢間髮絲,將其挽至耳後,幽幽目光落在池塘間,只在月下展現出半面容顏,清尊矜貴。
言君光是從側面看,就心跳不止。
“那怎麼?看上去也不像是染的。”他順著話聊,目光止不住打量。
其實說白髮還是單調了,應該說介於銀與雪之間,有別樣內斂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