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在山裡睡覺,孔盛東都睡得格外香甜,彷彿山裡的空氣有種催眠的魔力,能讓人心境放鬆下來,這種神奇的力量在孔盛東身上尤為明顯。孔盛東常常覺得當年他一路追著兔子上了山,遇到馮家人似乎是上天註定的,他註定要在山裡生活、長大。
董傜這一晚上卻遭了罪,山裡蚊蟲多,她身上又有香囊和脂粉的香氣,一晚上飛蟲和蚊子發了瘋似的來叮咬她。董傜無奈,只能一晚上用衣服包住自己睡覺,即使這樣,僅露出的雙手上還被咬了幾個包,更可氣的是同屋的梁安戊卻沒任何事,蚊蟲見了她都躲著走!
一大早在董傜的抱怨聲中,眾人洗了臉,吃了早飯,與李駟告別後,離開了土墱寨。
一眾人從土墱寨出來,向北沿著河谷和山間的盤山路,走了大半天才出了山區,再走兩個時辰後,進入河谷平原地區。董傜講解道:“從這裡向北便是朔州城,向東北則到了去雲州的官道。”
孔盛東記了記沿途的道路,和馮五哥說道:“五哥,過兩天派人再走一次這裡,把路記熟。”
馮五哥馬上明白孔盛東這次回雲州走土墱寨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有其他的目的,忙答道:“你放心,我派幾個得力的人過來,一定把這事辦好!”
眾人不急不緩回了上泉鎮,時間還沒到晚上,孔盛東到了南貨鋪內堂,見李知行和穆有粱正好在一起談事情。
李知行說道:“我們正說你應該回來了,這一趟事情辦的如何?”
“堪堪抵住了祁家和錢家的手段,不過和這兩家算是結了怨,以後還要多防著他們一些!”
穆有粱聽完很不以為然,說道:“做事別怕得罪人!我們這些年得罪的人也不少,只要防著些不用怕!你心放寬些!事情辦好了便可以。祁家的事做得不地道,放任他們這樣幹禍患無窮。這一段時間李嗣本大人在雲州,放在平時他們在代州敢這樣做事?我是不相信!”
孔盛東給穆有粱豎起了大拇指,說道:“穆兄慧眼如炬,一眼看出了此事背後的端倪。他們這是專門挑這個時間來搞事情,說不定還存了拖著李嗣本大人後腿的壞心思。對了!李大人那邊怎麼樣?”
李知行說道:“契丹人退到了慶州以南,宣州城只留了城防軍,河東軍已經在宣州城下紮營。不過,雙方打不起來,攻城戰一旦打起來,死傷難料,雙方都不會輕易開打。反倒是幽州軍很不安分,李大人一舉消滅了新組建的山後八軍,還招降了一部分,不過這件事對幽州軍影響不大,幽州軍主力尚存,聽說劉守光當了燕王還不滿意,現在也想稱帝,已經開始籌劃稱帝的事情。”
孔盛東不由想起傳聞中劉守光的一系列荒淫、荒誕事,罵道:“一個為了爭搶妾室和父、兄大打出手,殺了父、兄的衣冠禽獸竟然也要稱帝!哎!什麼世道!李兄你稱帝我都同意,肯定比劉守光強十倍,這種人還要稱帝,天下真讓人看不到希望!”
李知行聽完笑罵道:“我比劉守光有節操多了!何止強他十倍,你這是暗罵我啊!”
穆有粱在一旁笑談道:“現在天下好幾個皇帝,南邊還有兩三位呢,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要不知行你也稱帝吧,我們兩人一文一武輔佐你!”
李知行氣得咬牙道:“我才不幹這種沒天理、沒人倫的事情呢!大唐完了才幾年,個個忙著稱帝,朱溫好歹有個傳國玉璽,他們這些有人什麼?隨便用石頭雕刻個章便敢稱帝!哎!世風日下啊!人心不古啊!”
孔、穆二人看著李知行一副迂腐像不禁莞爾。
三人開了一會兒玩笑後,穆有粱說道:“幽州軍戰力不行,但是劉守光和其手下的將軍們都善於偷襲和突襲,變臉比脫褲子還快,我們要提醒李嗣本大人一下,現在河東軍在北線戰線拉得這麼長,糧食、軍械、軍需供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