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少爺下人們都見過,二房的三少爺就是這樣的病秧子,面黃肌瘦,脾氣古怪,沒事便拿下人撒氣,沒兩年就不行了。
死的時候口吐白沫,在家裡像個怨鬼似的喊了一宿,初晨始露,便撒手人寰。
富貴人家的病秧子大多數都是這個樣子,又孱弱又折磨人,表少爺比二房的三少爺更厲害,他苑裡還死過人,不止,算上來還有兩個人因為他蹲了大牢,其中一個人斬首示眾,另一個下人還在牢裡關著。
總之比二房三少爺難搞許多。
葛番去的這天天氣陰沉沉的,沒由來的電閃雷鳴,這幾天都是豔陽高照,獨獨這一天竟然變了天,二舅母覺得不吉利,連忙給他求了個符咒讓他帶在身上,以免被陰私惡鬼纏身。
他要去文熙苑當小廝兼侍衛,東西也要搬過去,再加上舅母非要讓他帶上符才肯讓他去,如此便磨蹭到了夜幕降臨。
囫圇吃了碗飯便啟程去文熙苑,每個小院子的格局都差不多,葛番一去就知道自己該住哪兒。
他把東西放下,本來想收拾一番的,但突然聽見有人在喊人。
那聲音一出來,一陣電閃雷鳴,連葛番都嚇了一大跳。
這個時候,那聲音又來了。
文熙苑在府裡偏遠的西邊,這個地方平日裡太陽就曬得少,就黃昏那一會兒的太陽,院子裡特別陰涼,即使是這夏日裡都涼爽得很,特別是今天風吹雷打,竟然有一絲冷意。
也沒有下雨。
雷停之後起風了。
那長廊不知道是誰佈置的,兩旁放著白紗,風一吹,像是曼妙的女妖翩翩起舞。
燈火也沒亮,葛番提著燈籠、尋著聲音過去,前方樹影重重,形如鬼魅,葛番一眨眼,彷彿看見了一個黑影。
“誰?!”
他一聲冷呵中氣十足,提著燈籠快跑過去,連個影子都要沒見著。
只剩下兩棵大槐樹在風中搖曳。
葛番眉頭緊皺。
院子裡怎麼種槐樹?
這東西招鬼。
這個時候,突然又聽見幽幽的叫喚聲。
那聲音幽遠而美妙,像是從遙遠的冥府傳來的空幽之聲,帶著一絲惑人的意味。
有點兒急切,彷彿山中遇見鬼魅之事時,能令人一瞬間神志迷幻。
葛番是個心智堅定的人,他敬畏鬼神但是不信鬼神,他聽見這聲音,便朝那方向走。
他那是主院的方向。
文熙苑竟然很大,比二少爺的院子還要大點兒,但是院子裡沒有人,空蕩蕩的,再加上鬱鬱蔥蔥的大樹,像個廢棄的院子。
“……阿吉……”
那聲音又來了。
這一次葛番真真切切聽見了這個聲音。
喊的是“阿吉”?
這不是幾天前死去的那個小廝嗎?
那個小廝正好也是表少爺的貼身小廝。
只不過前兩天死了。
葛番連忙快走兩步。
不到片刻便到了主院。
連主院的燈也沒亮?
表少爺呢?
沒人點燈的嗎?
葛番提著燈籠進了主院,黑漆漆的一片,那個聲音再也沒有喊了,也沒有看見表少爺。
他沒有出聲,剛想去廂房裡找找人,突然一陣電閃雷鳴。
霎時間銀光大閃,整個世界如同在白日。
光影重重,那大廂房裡也佈滿了昂貴的金紗,這一瞬間葛番眼眸睜大。
光亮的一瞬間他看見了一個人。
那是一名如同鬼魅般美貌的少年。
彷彿是兒時看過的志怪話本的具現化,書中用了諸多華麗辭藻堆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