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將那塊從劉岱屋裡拿出來的相框攥住的力氣了。
“……蔣磬。”
“怎麼了?”
蔣磬的耳邊傳來了沈逾之低微的聲音,他壓住步子,下意識想要屏住呼吸,彷彿那些周遭的雜音再多些,他便聽不清沈逾之說的話了。
“我不太舒服。”
蔣磬有些緊張:“哪裡不舒服?別急,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我使不上力氣,頭好暈……耳邊還有人一直在和我說話……”
“別怕。”蔣磬立馬反應了過來:“應該是一氧化碳中毒了。你被困在裡面了多久?”
“我不急,我也不怕。”沈逾之聲音悶悶的,蔣磬甚至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上一陣潮溼的熱意。
——他這才發現,剛剛自己對沈逾之的安慰,似乎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多久……我也不記得了。給你打電話那時候我剛剛被鎖起來。”
蔣磬揹著沈逾之衝出了教室宿舍。他不由回頭看向往外冒著黑煙的房間,耳邊響起了消防車愈來愈近的警鈴音。
樓底的學校保衛科老師趕緊幫忙將沈逾之屈起左腿側躺在地,最後把一隻冰袋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嘶——”沈逾之倒抽一口氣:“涼……”
蔣磬轉身接過保衛科老師遞給他的氧氣面罩,小心地固定在了沈逾之的面前:
“忍一忍,救護車馬上到了。”
吸過幾口氧氣後,沈逾之似乎緩過來不少。他的面色仍舊有些泛紅,但仍舊側頭過去,伸手扯了扯蔣磬的衣角,不抱希望地問道:
“抓到劉岱了嗎?”
果不其然,蔣磬將他的腦袋推了回去:“我要是去找他了,誰來救你?”
——意料之中的答案。沈逾之的眼睫垂了下去,繼續安靜地吸起了氧。
蔣磬看到沈逾之有些萎靡又自暴自棄的樣子,竟然扯了扯嘴角,有了一絲笑意。不過他很快便將其強壓了下去,咳嗽一聲說道:“不過,我剛剛去的初三學生的那棟教學樓沒有出現火情,我在路上也沒有看到他。”
沈逾之的指節微動一下,想要看向蔣磬的雙眼。
“——你別動了,先這麼聽我說吧。”蔣磬眼疾手快地將沈逾之的動作扼殺在了萌芽中:“吳越帶人去查了。別擔心,他跑不了多遠。”
沈逾之聞言輕輕應了一聲,彷彿終於反應過來般驟然鬆開了右手——他的右手因為緊緊攥住相框而留下了幾道青白的痕跡。
隨後,他抬起了那隻被他從火場中帶出的空白相框。
其實那隻相框並沒有什麼特別,僅僅是一個由廉價的合成木板壓縮塗層而製成的木框。這個相框劉岱似乎是剛剛買下沒多久,沈逾之隔著氧氣面罩都能聞到一絲輕微的甲醛味。
然而當他將相框翻到反面時,卻只見上面竟然用小刀刻下了一句話!那痕跡極深,有些轉折處甚至刻穿了木板,從中透過了幾縷亮光。
“剛剛就看你一直攥著這個相框。”蔣磬注意到了沈逾之的小動作,於是湊了過去:“是劉岱的?”
“……好奇怪,好奇怪啊蔣磬。”
沈逾之將相框遞給了蔣磬,聲音中帶了幾分不確定的顫抖——
“他們到底是在追尋著什麼……”
“他們的目的是不一樣的。”
蔣磬接過相框的動作一頓,緊接著翻過了那隻廉價的相框——
自我若是軟弱無力,再多的自由又有何用?
蔣磬對著陽光,幾縷光線爭先恐後地從那些文字裡四四方方的邊框中傾巢溢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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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沈逾之吸完氧後便說自己恢復了九成,但蔣磬還是堅持將沈逾之送上了救護車,陪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