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在進行的這種重複性工作並不反感,他手頭上有條不紊沒有一絲不耐煩。
“她的社會關係、人際關係如何?”蔣磬問道:“她做得是哪方面的直播?”
“你們夠有默契的。”吳越酸溜溜地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站起身來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道:“蘭敏靜是直播平臺娛樂區的主播,簽了個業界評價很不錯的公會。根據我們調取的直播錄影,她每天的工作內容就是唱唱歌,聊聊天,帶帶貨。她做直播的時間不長成績卻很不錯,連著幾個月排到了分類榜前幾——這小姑娘還算努力,真是可惜了。”
任愷蹲在地上,神形有些狼狽地說道:“我聽說他們這些做主播的人際關係都很複雜,不是經常有什麼女主播和榜一大哥的傳聞嗎?”
“愷子,要不咱還是少看點貼吧吧。”吳越不屑道:“又不是每個做直播的都和你口中那些不正經的人一樣,蘭敏靜直播時候連暴露的衣服都不太穿,更何況別的了——不是我說你,沒事別老肖想人家正經小姑娘,她現在可是本案的受害人。”
“我錯了老大。”任愷倒是虛心,從善如流道:“不過我要澄清一下,我可沒看貼吧……咱們工作這麼忙,我哪有空啊!”
“那她現實中的人際關係如何?”蔣磬下意識環顧四周,想要從周圍找出些蛛絲馬跡,卻毫不意外地沒有任何收穫:
“這麼大的房子,是她一個人住嗎?據我所知,很多主播都是一整個團隊租一間大房子,這樣以來互相溝通也更方便些——她團隊中沒有人和她住一起嗎?”
“有的。”沈逾之收回目光,轉到蔣磬身上說道:“屋裡有不止一人的生活痕跡。”
此言一出瞬間鎮住了屋內的眾人,空氣凝結足足有五六秒鐘才繼續流轉了起來。
“臥槽,這怎麼能看出來的?”吳越大驚,立馬探出腦袋看向剛剛沈逾之注視過的次臥:“這裡面不也都被燒沒了嗎——沈顧問你可別開玩笑,我們時間可緊迫著呢。”
沈逾之黑著臉沉默幾秒,但最終還是看在蔣磬的面子上解釋了起來:“……吳組長說笑了。要知道生活痕跡很容易被隱藏,但個人習慣卻不容易被抹滅。”
他指了指次臥書桌上殘骸堆砌起來的痕跡說道:“這間屋子的主人是左撇子。”
“雖然已經被燒得看不清房間的原樣,但還是可以看到屋子裡面的物品並不多,且擺放地十分有秩序——就連殘骸也基本都是以一小堆一小堆地形態出現。”
“透過這些物品,不難看出他更喜歡將東西放在左邊擺放。更重要的是從他桌面上燒燬一半的筆記本上看,他磨蹭出的墨痕都是向著左邊的。”
沈逾之一頓,似乎是思考了片刻:“直播裡蘭敏靜的慣用手是右手。”
他喃喃著,彷彿在詢問,更彷彿是在無意識間自問道:“自己租的房子起火,自己的室友在房子裡遇害。那麼……那位室友現在又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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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盡快知道蘭敏靜室友的身份,那麼就必然要透過房東聯絡。吳越其實在一個小時前便給房東打了電話通知他來配合工作,但這都過去這麼久了,房東卻仍舊遲遲未到。
吳越性子急,既然房東有可能知道蘭敏靜舍友的身份,那麼他現在是一秒都不想多等,摘下橡膠手套便奔向了門外,還不忘斥退幾個看熱鬧的圍觀群眾,拿起手機打起了電話。
“你覺得她的舍友會和這次的案子有關聯嗎?”
沈逾之有些許遲疑地看向蔣磬,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蔣磬剛剛便注意到了沈逾之在說話時的一絲猶豫——但沈逾之很少會在報案是說出自己拿不穩的資訊,蔣磬以為只是他的錯覺,或許是在分析那人的身份也說不準,便也沒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