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仍舊不停地飄向窗外,透露除了幾分隱隱約約的焦急。
——他很少表現出有這種幾近焦慮的模樣,一直等到幾人下車來到現場,沈逾之仍舊保持著同樣的情緒。
“沈老師,”蔣磬拉住了站在河邊現場附近的沈逾之,壓低了音量問道:“你怎麼了?”
沈逾之聞言停頓一下,目光從面前的兩袋子屍塊轉了回來,落在了蔣磬的身上。
“我?我沒事。”沈逾之思考片刻,似乎也是在遲疑自己剛剛所流露出的焦急。他將手貼在了蔣磬的手背上,重複道:“我沒事。”
然而他的解釋卻無法隱瞞蔣磬分毫。蔣磬反手握住了沈逾之的右手,感受到了他微微泛起冷汗的,冰涼的手掌。他再次詢問了一遍:
“怎麼了?屍檢報告有什麼問題嗎?”
沈逾之被蔣磬掌心炙熱的溫度灼到了,他條件反射般想要收回右手,然而卻又被自己的理智強行壓住。他不禁緩了緩神,躊躇幾分後最終還是猶豫地和蔣磬說道:
“我感覺,那些屍塊好像有些問題。”
蔣磬看向一旁的現場,吳越正圍著那幾袋子屍塊轉圈拍照,老楊也在帶著口罩,俯下身去檢視屍塊上的痕跡。
沈逾之稍微偏過幾分頭,和蔣磬說道:“我剛剛看法醫報告的時候發現了一處問題……雖然那袋子屍塊的刀痕明顯,每塊也參差不齊,但是似乎每一塊都儘量將屍體的內臟完美地儲存了下來。”
蔣磬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沈逾之竟然注意到了這種連法醫都忽略掉了的細枝末節。
“心臟、肝臟、脾胃……”沈逾之掰著手指頭挨個數過:“這些位置都被整塊切下,裝在了同一個袋子裡。”
“所以你剛剛暫且不表是想看看剩下的屍塊有沒有相似的情況嗎?”蔣磬的問道。
“也……有這部分的原因吧。”沈逾之回答道,輕輕晃了兩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不過我也不是很確定,因為兇手在處理死者軀幹部分的時候,每一塊屍塊都留得很大,這種處理方式這樣也很有可能得到相似的結果。但……”
沈逾之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大機率是我想多了。”
蔣磬鬆開沈逾之的手掌,抬手摸了摸他的髮尾:“如果是和你想得這樣,你是認為兇手在這方面有什麼癖好?”
“首先,兇手會是個對於人體構造十分了解的人。”蔣磬的手順過的沈逾之的脖頸,這讓他繃緊了後背,卻仍舊接受了這略帶曖昧的動作。他清了清嗓子,這才繼續說道:“普通人無法對於人體臟器有著如此精準的把控。但是這就出現了新的問題——”
蔣磬瞭然地說道:“之前我們發現的屍塊上刀口都不是很整齊,因此我們第一時間便排除了醫生和屠夫這兩個職業。但是要是照如此一想,現在這兩個職業都是無法被完全排除的。”
沈逾之贊同地說道:“其次便是……如果我們的假設成立,兇手給我的感覺會是個——矛盾的體驗者,他為屍體所帶來的的刀口既帶了幾分牴觸,又在某些意義上存在著不可言說的享受。”
蔣磬聞言摩挲起了下巴,皺緊眉頭緊盯著不遠處河邊的現場。
杵在河邊一旁指揮現場的吳越忙得昏頭轉向,一抬頭竟然發現蔣磬和沈逾之正在一旁湊著頭說悄悄話,頓時有些不爽,氣沉丹田地衝兩人吆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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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人又在幹什麼?要是閒著無聊就來幫我楊總把屍體搬回去——這回這袋子屍體可沒有生蛆,你們沒有理由推脫了吧。”
蔣磬剛剛在車上就發現沈逾之的情緒不對,下車後便也沒有先去看現場,如今聽到吳越一席話後瞬間愣住,疑惑地問道:“他說屍體沒有生蛆?”
沈逾之也是稍加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