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地推開了楊教授實驗室所在教學樓大門的樣子——這是他們能找到的關於沈逾之行蹤的最後一段畫面。
本來吳越和蔣磬要一起跟著任愷去看楊教授被複原的文件的,哪知他們剛出門沒多久就接到了學校保衛科的電話,說關於沈逾之下午的行蹤有了突破。於是,蔣磬便快馬加鞭地趕到了值班室內,看到了那段簡短的影片。
“警察同志,我們這個實驗樓設施都比較老舊,我們現在的教授也更喜歡去新實驗樓做課題。所以老實驗樓的監控也就沒有那麼完善了,只有正門安了一個攝像頭。”
蔣磬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目光重新回到了大螢幕中沈逾之的身上。
他已經沒有了最一開始發現沈逾之可能失蹤時候的慌亂了,尤其是在看到監控畫面後。他本以為自己眼看著沈逾之走進這老舊的實驗樓時會崩潰掉——就像親眼見到愛人踏入龍潭虎穴般,親眼目睹卻毫無挽回的餘地……然而到現在為止,他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靜了下來,甚至自己的思緒都明朗了幾分。
——周忱有可能就是那個將沈逾之綁架走的人,同時也有可能是他們找了好久都沒有揪出來的……內鬼。
是啊,可能連沈逾之自己一開始都沒有往那方面想吧。他和周忱從小一同長大,可以說是中考、高考……他們的人生彼此交叉在了一起。正如同那盤根錯節的樹根,早就分不出你和我了。
蔣磬不禁心軟了幾分,沈逾之和周忱之間的關係就猶如他和吳越之間的關係。如果他哪天發現吳越就是那個害死他父母的那個人……想必他應該會當即無法承受吧。
如果可以,他寧願希望是自己的推論出了錯誤——他希望那個人不是周忱。
蔣磬垂下頭去,低頭看向了自己手邊的幾份白紙,卻發現上面星星點點有著一排詭異的、不易發覺到的粉筆圓圈。
——這紙張標註的日期已經是幾年之前的了,為什麼會有容易蹭掉的粉筆痕跡?
蔣磬定睛一看,發現那排粉筆痕跡長短不一,就像……是著有著某種規律的符號!
“是密碼……”蔣磬雙眼微眯,小聲喃喃道:“沈逾之之前……和周忱用過同樣的密碼……”
這段密碼當時蔣磬也研究過,只是太過精妙以至於他短期內無法看懂,還是在沈逾之的指導下才搞懂了其中的玄機。
他努力回憶著當初沈逾之和他說的話,磕磕絆絆才將那堆粉筆印記拼湊成了幾個詞語——
是周忱,不用擔心。
蔣磬最終嘆了口氣,懸著的心終於還是放下了一半。
——他的愛人,他堅強的愛人。
他也許是早就猜出了答案,也許是在最後關頭才猜測到了什麼。但他仍舊是選擇了最危險的那條路,他將自己宛若獻祭般交給了他們。
但是沈逾之——
蔣磬默默地攥緊了拳頭,垂下眼睫在眼底打下了一片陰影。
我不能再讓你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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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逾之的頭側靠在記憶枕上,雙眼緊閉,面上泛起不健康的潮紅。他生起病來一向安靜,只管自己默默承受,完全不會給身邊的任何人帶來麻煩。只是車上仍舊盡力為他營造出來的一個舒適的環境,對於他這樣一個病人來講,還是太過勉強。
鍾霽戴著一隻純黑的口罩,單手拎著一袋子藥拉開了車門。他隨手便將塑膠袋裡裝得滿滿的藥扔到了後座上,正好砸在了沈逾之的手邊。
沈逾之指尖動了動,卻還是沒有醒過來。
周忱眼睛瞥向那袋子亂七八糟的藥,甚至還沒有細看便對著剛剛坐回駕駛座的鐘霽說道:“買膠囊,他吃不下衝劑。”
鍾霽還沒什麼反應,葉遲先抬了抬嘴角輕哼一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