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
這條長河在臨城的境內叫安臨河,因為臨近入海口,而下游河道附近又多是山嶺丘壑,整個河系便更加錯綜複雜了起來。
而在山嶺裡的某隻通向鄰省的小船上,沈逾之正拿著一條魚支在爐灶上轉著烤。
不消片刻,沈逾之便將那串烤魚從火上取下,遞給自己身旁的吳黎。
“應該好了。”沈逾之站起身來,但由於他起身太猛而眩暈了幾秒鐘,這讓他不得不伸手去扶住一旁的置物架:
“……就是不知道做得好不好吃,我很久沒有做這麼……純生態的食物了。”
吳黎早就被那烤魚的香味吸引住了,她的眼睛並未離開過那魚分毫,在接過烤魚的下一秒便一口咬了上去——只是並不意外地燙到了嘴。
“……你慢點。”沈逾之有些無奈,看著即使被燙到了嘴也猶如饕餮般吃魚的吳黎:“我不餓——你放心,這裡沒人和你搶。”
然而沈逾之話音剛落,那簡易到都不能算是廚間的門便被推開了,吳黎頓時渾身緊繃。然而就在她愣神的那一瞬間,就憑空伸出了一隻手將吳黎手中的烤魚拿走了。
“找你們半天了,怎麼在這蹲著啊?”
葉遲啃了口烤魚,對吳黎宛若雷劈的表情熟視無睹。
吳黎在葉遲吃了好幾口魚之後終於反應過來了,她眼底幾乎都要飆上來幾滴淚花,拽著沈逾之的衣服說道:“——沈哥,你看她!她又搶我吃的!”
“……”
沈逾之沉默了幾秒,隨後不情不願地給兩個人斷官司:“這是我給吳黎烤的魚。”
“啊?”葉遲裝傻:“我知道啊,這是你給葉遲烤的魚嘛!”
沈逾之:……
吳黎是一天前被鍾霽綁架過來的,而周忱似乎是知道沈逾之和吳黎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竟也沒攔著吳黎時時刻刻黏在沈逾之的身邊。
但是沈逾之卻從周忱默許的態度裡看到了另外的一層含義——對方似乎並不在意吳黎是否聽話、是否能威脅到吳越,他似乎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養尊處優的金絲雀大概也需要有一個自己的鳥籠。
綁架吳黎的風險很大,畢竟他們都算是瞭解吳越,雖然吳越平日裡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但是在真的有人威脅到他身邊重要人的時候,他是不會有絲毫的退縮和讓步的。
然而此時此刻,沈逾之看著一旁舉高烤魚逗吳黎玩的葉遲,剛剛好的風寒似乎又要重新泛上勁兒了……他的頭真的好痛。
“哦對,”葉遲終於讓吳黎如願以償地拿到了她僅剩下一半的烤魚,並在吳黎譴責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地和沈逾之說道:“學長,有人有請——”
沈逾之不用想都知道那個葉遲略帶揶揄語氣中的“有人”是誰,於是他並沒有回答這句話:
“知道了,還有——”
“就算是裝出你之前那種淑女姿態的十分之一也好,別欺負小黎了。”
葉遲很聽沈逾之的話,立馬在他話音剛落便提了了一道她的招牌笑容看向了吳黎。那笑容溫婉又明媚,似乎剛剛那個故意欺負吳黎的不是她本人一樣,連聲音都彷彿是在撒嬌一樣:
“吳黎學姐,剛剛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我吧!”
說著,葉遲還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排潔白整齊的牙,看起來充滿著朝氣。
“啊——”吳黎不僅沒有領情,反而又向沈逾之的方向挪了兩步,聲音裡都帶著幾分不易覺察的顫抖:“沈沈沈沈哥,她、她威脅我……”
葉遲表情耷拉下來幾分,但是笑意不減,也學吳黎和沈逾之告狀:“沈沈沈沈哥,她她她她她汙衊我。”
沈逾之:……
“我走了。”沈逾之面無表情地選擇無視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