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了,留沈逾之一個人對著電話忙音一頭霧水。
之前的事?是指楊教授遇害的事?
沈逾之杵在原地看了有半分鐘的手機,腦中不斷盤桓著昨日蔣磬同他說的常德崗的腰傷以及楊教授股側的淤青,又聯想起來剛剛他們火急火燎,甚至打到了季老師那裡的電話……沈逾之心中的疑惑沒有放鬆絲毫,反而是愈演愈烈了起來。
隨即,他果斷地拿起了手機撥給了吳越。
吳越的電話並沒有設定任何的答應鈴聲,迎接沈逾之的就只有永遠不會出現誤差的“嘟嘟”聲。平時沈逾之聽到這幾聲極其規律的答應聲時並沒有什麼感覺,然而現在的他卻是出奇的煩躁,每一聲無人應答的響鈴都如同銅鐘敲擊在他的胸口一般,令他十分難耐。
半分鐘後,沈逾之抿著嘴將手機從耳邊移開,一言不發地看著因無人應答而自動結束通話的電話。
“學長,你怎麼還在這裡?季老師讓我出來找你——下半場的研討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沈逾之將手機螢幕按滅,抬起頭看向葉遲。
葉遲被沈逾之不帶溫度的目光一直盯著,竟然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怯意,就像根本沒有注意到沈逾之向四周微微散發出來的敵意一樣。她抬起手腕,挽過了自己耳邊的幾縷碎髮,將它們別在耳後,繼續說道:
“我看學長對上午聶教授的分享好像很感興趣。”葉遲抬起左手,看了一眼她纖細手腕上鬆鬆垮垮戴著的腕錶說道:“——還有兩分鐘下半場就要開始了。上午學長不還告訴我聶教授是一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嗎?學長……走吧?”
沈逾之閉了閉眼睛,努力將纏繞於他心頭那些紛雜的念頭理清甩開,然而卻終究是無濟於事。他睜開眼睛,快步走到了研討會的簽到處,扯下了兩張便籤紙,在上面極快地寫下了幾行大字,交給了他身邊乖巧等候的葉遲。
“我有些事,要先離開一會。季老師那裡我會去自己解釋,你先把第一張便籤紙交給他,他會理解我的。”
葉遲眨眨眼,沒有絲毫遲疑就接過沈逾之交給他的便籤紙,並不好奇上面寫了什麼內容,沒有多看一眼便直接將那張紙摺好放在手心,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學長,還有什麼要我做的嗎?”
“這一張紙條交給周忱。”沈逾之扯了扯衣領前的領帶,將第二張紙條遞給葉遲:“我的東西可能要麻煩你先幫我收拾一下了,等著都給周忱拿過去吧,讓他帶著我借給他的——實驗資料一起給我送過到我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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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城如今已然入了秋,來到了一年四季中最舒服也是最好看的季節。f大校園兩側種植著兩排整齊的梧桐樹,秋風掃過後枝頭的闊葉也染上了幾分橙黃。更多的葉子是伴著涼風落到了地上,又被環衛工人堆積在了馬路兩側,形成了一道f大校園裡一番別緻的景色。
然而沈逾之卻無心欣賞這秋日景色。
他走得匆忙,渾身上下除了他握在手裡的那隻手機和兜裡的一疊零錢外,其他的東西都放在了階梯教室內。他掃了輛放在路邊的共享單車,也不顧自己的衣服裝扮,跨上車後腿用力往地上一蹬,輾過地上的幾片黃葉,向著校門口騎了過去。
——不對。
沈逾之吐出一口熱氣,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腦中飛快地理清剛剛蔣磬那一通電話所能提供的資訊。
他們今天在現場一定是找到了什麼極其關鍵的資訊,蔣磬在電話中也說,不出意外的話兩個案子就要併案處理了,所有的證據都送到鄧局那裡了,但是這時候卻出現了一通意外的電話,導致沈逾之自己到現在也無法聯絡上現場的眾人——
難道是有人提前給兇手走漏的風聲,到現場準備做些什麼?
沈逾之捏緊了腳踏車的剎車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