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乘著白靈抵達南蘇芫荽城時,方池府上的大門緊閉著,連半個看門的人都沒有。
他用力拍了許久的門,也沒有任何回應。
梵音立時掏出飛符,百里傳音給芙蓉。
“雷崗城有大難,速請國公回應!”
第一道飛符發出去,梵音猶怕她們不夠重視,遂加了一道。
“三七有大難,請星言速回!”
誰知第二道還沒發出去,芙蓉立時傳來回信。
第一道:“方池與我在軍營,星言就在府上,你自己進去找人。”
第二道:“他剛放完心頭血,還在昏迷中,你想辦法把他弄醒。”
心頭血?星言為什麼要放心頭血?
此時也顧不上這許多了,梵音捏了個無形訣,從門縫中硬生生擠了進去。
穿過蕭條的迴廊和前院,推開雕花木門,徑直進了西廂房。
初見星言時是在國公府,文睿發起動亂,梵音去拜託他照料祁凰。
那日星言承了他的禮喚,抬頭看過來,清空銳意聲響嫋嫋傳開去,直入雲霄,他好像踏著關山之雪,長馳而來。
那一份獨屬於他錚錚氣質的清越,頃刻迴響在天地間。
而此刻的星言,卻在一床素白中沉沉睡去。他的面容蒼白憔悴,如同萬物死寂,全然不復往日神采。
“星言,星言,醒醒!”
梵音伸出手,晃動他的肩膀,卻是紋絲不動。
“星言,三七有危險,你快醒醒!”
三七這兩個字,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他的心魔。
只要聽到這個名字,哪怕是一隻腳已經踏進墳墓了,他也會拔回來再看一眼。
星火般散飛向四周的思緒,立即又循著梵音的語聲,飛旋著聚攏而來。
一點點聚沙成塔、凝固堆積、漸漸拼湊出祁凰的模樣。
他緩緩抬眼,清墨般的桃花眼深邃似潭。
“國公,三七她……”
“梵音,聽我說……”事急從權,他打斷了梵音的話,聲音低沉而微弱:“如今我心脈受損嚴重,功力不夠催動瞬移符,須得有人用內力撞開我的命門穴……”
他彷彿連呼吸都耗費著巨大的能量,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聽得人心底發顫。
修煉之人都清楚命門穴意味著什麼,一旦有損,不僅折損修為,嚴重可能連命也要交代出去。
“命門穴,那玩意兒是能隨便撞的嗎?”
梵音嘴上這麼說著,心下卻很是清楚,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星言肯定不會鋌而走險用這一招。
於是他調息運氣,對準其命門穴,猛地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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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師祖!”
簡羽和張涉川來晚了一步,站在祁凰和已經死去的風宸身前,眼底的震驚和無措無以復加。
在沒人能夠看得見的角度,祁凰顫抖著身體,唇邊溢位了壓抑的哽咽。
“你是歸墟坊的人,有事來找本尊,不要總是麻煩別人……”
“做得很好,不懂分寸的人,就是要殺回去……”
“已經過了很久,就往前看吧……”
……
“三七,替我研墨。”
舊景重現,喚醒了被封印深藏的記憶。
最後一絲神智瞬間聚攏,一點久蟄的悲憤之火瞬間燃起。
祁凰體內熾熱似火卻又冰冷如霜,全身真氣自丹田猛然噴湧,如決堤之洪,洶湧澎湃,幾欲破胸而出!
無洛還沒來得及出招,忽然敏銳地察覺到危險悄然逼近。
剎那間,天空中烏雲密佈,雷聲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