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般緩緩降臨，城市的繁華與喧囂逐漸平息下來。
街道兩旁的路燈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將過路人的身影拉長。
此時的宋家老宅，沒了往日的熱鬧，屋內安靜得連喘氣的聲音都能聽到。
客廳裡，宋明嶽擁著謝婉寧坐在沙發一角，而另一邊，則坐著面容凝重的沈蘭，三人彼時都沒說話，他們的目光時不時往樓上看去。
集團內部發生如此重大的事件，作為公司的負責人，宋宴舟不可避免地被老爺子叫回來問責。
宋祈年雖然已經年過古稀，但身體依然強健，精神矍鑠，要是不說，單看他的精神狀態絲毫看不出已如此年長。
此時的他正一臉嚴肅地坐在書房的椅子上，身前站著的是讓人捉摸不透的宋宴舟，和神情略顯緊張的宋少卿。
老爺子每翻一頁檔案資料，宋少卿的心就跟著顫抖一下，生怕下一秒桌上的檔案就會扔到他身上來。
他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雙手不自覺地緊握在一起，顯得十分緊張不安。
兩人從進來到現在，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裡，老爺子一直面不改色的翻看著眼前的檔案，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未曾分給他們。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內響起一道充滿肯定的聲音：“小舟，這次你做得很好，懂得未雨綢繆，為公司剔除掉這些禍害，及時為公司挽回了損失。”
“爺爺，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這件事的始作俑者還沒找到，而且進了他們口袋的錢很可能拿不回來。”
老爺子聞言，擺了擺手，“找到他是遲早的事，錢追不回來就算了，法律自會制裁他，但是你的表現也值得肯定。”
宋宴舟微微頷首，沒說話。
老爺子的目光隨即轉向了站在一旁的宋少卿身上，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你呢？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
“行了。”老爺子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就來氣，忍不住大聲斥責道：“禍是你闖的，讓你弟弟來幫你擦屁股，收拾爛攤子，這麼大個人了你好意思嗎？”
宋少卿連忙解釋道：“爺爺，我也不想的，我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
“我把公司交給你，不是讓你敗的，作為公司負責人，手下員工在你的眼皮底下幹出這些事，還好意思說不知情，你的眼睛是長來幹什麼用的？”
“我怎麼知道他們的膽子居然這麼大，再說了，他們私底下幹這些事又不會跟我商量。”
老爺子氣得滿臉通紅，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還有理啦？你一進公司我就讓你二叔退居二線，專心輔佐你，你倒好，話是一點也聽不進去，非要推行什麼末位淘汰制，目的就是把以前的老員工全給淘汰掉，結果呢？”
宋少卿仍然嘴硬道：“事實證明，老員工並不一定就有能力，我把他們換掉也沒錯。”
“混賬！事到如今你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既然你覺得沒錯，那怎麼出事的全是你身邊的人？他們接二連三的進去，你還覺得自己沒錯？”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失望與憤怒，決絕道：“早知道當初就不該讓你接手公司。”
這句話如同重錘一般砸在了宋少卿的心上，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望著老爺子。
早知道，早知道......幾個字不斷迴盪在他的腦海裡，讓他不禁想起了過去的種種。
打小他就被拉來和宋宴舟比較，兩兄弟明明相差了幾歲，每次被下去的都是他這個當哥哥的。
宋少卿心裡也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父親出意外，他又怎麼有機會接手公司，這一切不過是老爺子的愧疚罷了。
可現在老爺子居然說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