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塹基地。
墓園深處的私人莊園。
陽臺的玻璃門半掩著,有夜風偷溜進來,吹動了薄紗窗簾。
原木色的書桌上,趴著一個身形清瘦的身影,似乎已經睡熟。
他穿著純白色的真絲睡衣套裝,腳上是舒適的家居拖鞋,一副金絲眼鏡放置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夢見了什麼極度驚恐的事情,他眉頭緊皺,額頭上佈滿了冷汗,手指攥成拳頭,時不時發出囈語般斷斷續續的喘息聲。
“呵!”他突然一個激靈驚醒過來,眼底還殘留著沒有褪去的驚惶不安,像是下一秒就要不顧一切跳到床上,整個人縮排被窩裡躲起來,瑟瑟發抖。
汗溼的碎髮貼在額頭上,連高挺的鼻尖都沁出了晶瑩的汗珠。
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似乎還沒從剛剛驚悚的夢境裡緩過來。
他顫抖著手拿過桌子上的玻璃杯,咕咚咕咚灌下大半杯水,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眼神慌亂地在整個房間裡掃視,似乎總感覺某個陰暗的角落藏著一雙窺視的眼睛。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突如其來的響動,嚇得他直接一屁股從椅子上滑到了地板上。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夢見了什麼,居然會害怕到幾乎嚇破了膽。
因為當門內傳來一聲冷靜的“進來”之後,來人推門進入,男子已經恢復了平時高高在上、冰冷矜貴的模樣。
只是額前的碎髮還有些許溼潤。
“少爺,有來歷不明的人,闖進來了。”
男子抬眼看過來,冷冰冰的目光極具壓迫感。
“所以,你們是希望我親自去抓住這幾隻溜進來的老鼠嗎?!”
“不……不敢!”來人害怕得差點膝蓋一軟就跪下去。
“那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
“當然……當然是為了殺死你這個該死的魔王之子了!”
來人說完,原本平平無奇的一張臉忽然就像是脫胎換骨一般變成了一張青面獠牙的鬼臉,獰笑著撲向男子!
“啊!!!”
男子大叫著,猛地從夢中驚醒!
這才發現,原來只是一個夢。
他滿臉冷汗地摁亮了床頭的檯燈,想喝口水壓壓驚,卻發現床頭櫃上的玻璃杯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沒有。
正準備起床叫外頭的人給他倒杯水,就看到只留了一條縫的陽臺玻璃門邊站著一道漆黑的人影。
她一下子就抓緊了手裡的玻璃杯,像是攥緊了唯一可以保命的武器一樣。
“誰在那裡!”雖然內心的恐懼早已如洪水般決堤,可他還是壓著嗓子儘量發出平穩嚴肅的聲音。
那道身影沒有說話,卻緩緩轉過了一個頭。
又轉過了一個頭。
又又轉過了一個頭!
三個頭!
今夜的月色很好,恰好在這個時候透過門縫灑進來。
一個頭呲著大白牙朝他笑:“嘎嘎嘎,你好呀,魔王之子。”
一個頭摳著鼻孔滿臉桀驁不馴:“嘖,就你這弱雞樣,還魔王之子?”
一個頭不苟言笑又嫉惡如仇:“骯髒的魔族,都該死!”
男子終於在三個頭顱風格迥異的表演中,華麗地暈死過去。
雷洺撓著腦袋不明所以:“膽子這麼小,不經嚇呀。”
腦袋二號笑得賊眉鼠眼:“這個好玩,我們換個人,繼續玩唄!”
腦袋三號一張臉繃得像是打多了玻尿酸:“給我刀,砍死他。”
被黑白羽翼包裹住的滄藍從陰影中走出。
“別浪費時間,幹正事。”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