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會看到面色慘白、眼圈青黑的長髮女鬼。
卻沒想到,轉過頭對上的是一張白白淨淨的如花笑顏。
她滿面桃花、眼底盛滿溫和笑意地對他彎起嘴角。
眉眼都是嬌嬌嫩嫩的粉色,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桃花妖。
但他猝不及防之下,還是冷不丁被唬了一下。
“你……你是誰?”
“我?我算是被困在這個屋子裡的,地縛靈吧。”她飄飄渺渺說著,身形如捕捉不住的霧氣般上浮,最後晃晃悠悠掛在吊燈上,一雙長長的腿盪盪悠悠。
“所以,你是鬼?”夏之泓自己好歹也是個異類,在最初的驚嚇過後,反而鎮定下來。
“不太記得了。”她單手托腮,作沉思狀。“我只記得,我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個小洋樓裡,但是,我出不去這裡,每次走到鐵門那裡,就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把我攔回來,我試過很多很多次了,往天上飛,往地下走,甚至是附在進入小洋樓的人身上,但我始終出不去。後來,我就順其自然了,只能每天跟同樣孤零零的薔薇花作伴,慢慢的,也習慣了。”
“這麼說,你還挺可憐的,就跟偉大的帕帕塔礦山裡的那些礦石一樣。”帕帕塔一臉哀傷地看著她。
她卻噗嗤一下笑開:“你說話可真有趣,我還是第一次聽別人形容我是塊石頭的。”
“那你,想離開這裡嗎?”夏之泓問道。
“想啊,怎麼不想。這裡,對我來說,就像一個美麗的牢籠,就算再好看,但誰會不向往天高海闊的自由呢。”
夏之泓和帕帕塔無聲對視一眼:“我們幫你。”
她卻像看著兩個張狂又無知的孩子一樣笑起來:“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大概是出不去的,因為,你們不是我遇到的第一批人了,但是,他們都失敗了。”
夏之泓懊惱地撓撓腦袋,最後騰地目光一亮。
“雖然我們倆可能做不到,但是我知道有人可以!他們一定可以!”
帕帕塔也像想起了什麼,同樣目光炯炯地重重點頭。
這時,院子裡忽然傳來腳步聲與說話聲。
第一個進入屋子的是眉飛色舞的鞦韆鬼,跟在後頭的是滿臉不服的餓死鬼。
“我就說你除了吃幹啥都不行吧,你看看你,讓你偷個東西,你都能偷錯,眼神也不好。”
“我沒錯,這個香,這個就是對的!”
“對個屁,主人要的又不是香的,是有用的,你就知道吃吃吃,下次出去玩不帶你了。”
餓死鬼聞言垮下臉:“我有用的,你們不能不帶我。”
鞦韆鬼略勝一籌地咧開嘴笑,轉過頭,原本綠豆大的瞳孔開始一點一點放大。
他,看到了什麼?
一個身著粉色薄紗的少女輕飄飄地掛在吊燈上,修長的長腿在薄紗後若隱若現,雪白又誘人。
他可以從她身上感受到同類的氣息,但她看起來,不像鬼,更像妖。
還是那種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偷偷從家裡跑出來初涉凡塵的型別。
她不像他們一樣陰氣森森,臉色慘白,衣服破破爛爛。
她臉色白淨有光澤,眉眼都是淡粉色,眼眸眨動間秋波流轉,彷彿可以聽見桃花飄落的聲音。
鞦韆鬼不爭氣地嚥了下口水。
這時,阿繆和左爵手拉著手走了進來。
看到掛在吊燈上的身影,也一陣詫異。
鞦韆鬼卻在迅速整理好儀容儀表之後,端正大方地飄了上去。
不知道他跟她說了些什麼,她忽然掩嘴輕笑,眼裡都是煙花綻放般的笑意。
阿繆和左爵聽完夏之泓跟他們講完事情的經過,抬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