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輝好像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夢裡一片漆黑,只有他一個人。
他在黑暗裡走了很久很久,他大聲呼喚老婆和女兒的名字。
萬物凋零,萬籟俱寂。
他忽然就揪心地害怕。
他忽然就想騙自己這是一場夢,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
然後。
他就醒了。
還真是夢!
他剛想誇誇自己的機智,就看到老婆和女兒像樹袋熊一樣抱在一起。
用一種奇奇怪怪的像看洪水猛獸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咋啦?”他一頭霧水。
女人將念瑤瑤護在身後,伸出手在年輝鼻子前晃了晃。
“能聞到味兒嗎?”
“能啊。”年輝一臉懵逼。
“那你……想不想咬一口?”
“我……”年輝一臉震驚。“我又不是狗,咬你幹啥。”
年瑤瑤鬆了好大一口氣,“看來爸爸沒有變成喪屍。”
女人也渾身放鬆地跌坐在年輝身邊。
念瑤瑤化身好奇寶寶湊過去。
“爸爸,那你覺醒異能了嗎?”
母女倆同款求知慾無比旺盛的眼神盯住她。
年輝嚥了口唾沫。
心裡慌的就跟當年毛頭小子一個、一無所有的自己捧著一枚素銀戒指傻兮兮跟媳婦兒求婚那天一模一樣。
回到爛尾樓這邊。
左爵看著打了兩個噴嚏,一下子化身三米高的大團子目瞪口呆。
“寶寶,你這是……從哪學的七十二變?”
“夢裡學的呀。”
小糰子深吸一口氣,捏住鼻子,鼓起腮幫子往外吹氣。
呲——
她整個人跟漏了氣的氣球一樣,一眨眼又縮水成比左爵矮一個頭的小糰子。
毫無疑問,這應該也是小糰子喝了紅雨以後,覺醒的異能。
這天晚上,左爵把長舌鬼和鞦韆鬼放出去透透氣。
兩隻鬼不一會卻火急火燎跑回來,說爛尾樓裡有個怪老頭。
左爵和小糰子在爛尾樓裡住了好幾天了,還是第一次聽說這裡還有其他活人。
“走走走,帶路帶路。”小糰子興致勃勃。
兩隻鬼聽話地飄在前面帶路。
左爵撓著腦袋跟在後頭。
他記得這兩隻鬼好像是他養的吧。
怎麼那麼聽小糰子的話?
這年頭,鬼也會喜新厭舊嗎。
怪老頭住在低樓層,跟左爵他們隔了幾十層呢,怪不得一直沒遇到。
他穿一身破破爛爛的袍子,花白的頭髮在腦後紮成一個辮子,鬍子拉碴的看不清長相。
他懷裡抱著一隻雪白的哈士奇,眼珠是大海一樣深邃的藍,渾身毛髮一塵不染。
跟怪老頭那破爛的一身行頭形成鮮明對比。
一人一狗面前架著一個火堆,火堆上架著架子,正在烤火腿腸。
老頭摸著狗頭,自言自語:“大王啊,這可是咱們最後的存糧啦,吃完這一頓,就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下一頓啦。”
哈士奇在他懷裡“嗚嗚”了幾聲。
“大王啊,我這身老骨頭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我沒親沒故的,就是放心不下你啊。”
“等我不在了,你呀,就自己再找個主人,一定要找個對你好的主人,知道嗎?”
“要是他們打你,你就跑,跑的遠遠的。”
“大王啊,你長得好看,跑起來速度也快,是老頭子拖累了你啊。”
哈士奇像是能聽懂老頭的話似的,伸出爪子要去擦老頭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