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眨了眨亮潤潤的大眼睛,眼裡是藏不住的興奮。
君瀛看她這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就覺得好氣又好笑。
別人家女孩子遇到打劫的嚇得花容失色,眼淚汪汪。她倒好,半點沒在怕的,一副準備出去跟對方大戰三百回合的激動模樣。
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稍微養了點肉的臉頰,眼裡的繾綣柔情幾乎要化成一腔春水。
“你看看你,外頭是打劫的,可不是賣糖葫蘆的,你這麼激動是做什麼?”
宋芊芊皺了皺挺翹的小鼻子,臉上是毫不服輸的傲氣。
“我可是遇到鬼王都敢上去踹三腳的,一個小小的劫匪,我能怕他?”
兩個人在車廂裡打情罵俏,完全沒把外頭報了口號的人放在眼裡。
被施了障眼法的骷髏馬也一臉不屑地打了個響鼻,蹄子都沒停頓一下,就徑直往前衝了過去。
守在這裡攔路打劫地三個人被橫衝直撞的黑馬嚇了一跳,趕緊躥到了路邊。
“這是匹瘋馬吧,怎麼看到人都不曉得停下來的?”
“咱們口號都喊半天了,馬車裡一點響動都沒有,難道是沒人?”
“就算沒人,把那馬宰了也是一頓肉啊,我都好久沒聞見肉味了。”
三個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都為剛剛慫貨的怕死行為感到後悔。
卻沒想到聽力極佳的黑馬居然聽到了他們準備宰了它吃肉的渾話,氣哼哼地掉頭回來,身子揚起,一人踹了一蹄子,然後再次甩了甩馬尾,揚長而去。
三個人躺在白茫茫的雪地裡,渾身都疼。
“我肋骨好像斷了。”
“我屁股好像摔成四瓣了。”
“我好像……尿褲子了。”
冰天雪地裡,一股騷臭的氣味如炸裂的毒氣彈一樣瀰漫開。
三人無語望天,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門啊。
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沒有機會活動手腳的宋芊芊委屈巴巴地癟著小嘴。
君瀛看出了她的失落:“等雪停了,帶你出去打雪仗?”
“好!”女孩倏然抬起頭看他,眼眸晶亮晶亮。
君瀛並沒有繼承現代男人畫大餅的惡習,他從來都是個言而有信的君子。
兩人在馬車上吃飽喝足,接近傍晚的時候,雪終於停了。
君瀛小心翼翼拉著她下了馬車,還再三囑咐她下腳要穩,走路要慢,叮嚀囑託,活像個操碎心的老父親。
他突然覺得這樣的自己,像極了養童養媳的左爵。
他淡然一笑,不期然被一個小小的雪球砸中了肩膀,白色的碎雪落了滿身。
身著白色斗篷的女孩在不遠處笑得彎下了腰,眉眼如畫,笑容明媚。
他彎腰也搓了個鬆鬆散散的雪球,因為不怎麼結實,即使砸中了,也不會太痛。
“芊芊,小心咯!”他也笑著舉著雪球去追女孩。
宋芊芊驚呼一聲,大步跑遠。
雪白的斗篷被冬日的風撩動,像極了雪地裡肆意奔跑的小精靈。
君瀛眼裡是失而復得的暖和柔情蜜意的愛,手裡的雪球丟擲去,卻故意偏離了方向,擦著女孩的斗篷,砸碎在雪地裡。
女孩哈哈大笑,然後腳下一滑,摔了一跤。
但似乎因為穿的夠多,並沒有受傷。
她仰躺在雪地裡,兩條腿開開合合地劃拉,像極了第一次看見雪的南方孩子。
天空是快要入夜的灰白色,但她覺得這樣的天空,真好看。
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闖入她的視線。
就如當初坐井觀天的那隻青蛙,第一次在那小小的一方天空裡,看見了優雅漂亮的白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