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開,夏聞竹趴在他耳邊,繼續道:“我一直想不通宋叔叔一個在昆明發家的人,為什麼中年回到n市,耗盡財力買入夏家股份?”
沈煜清不答,坐遠了些,調暗電腦螢幕,在輸入框裡編輯道:“保持距離,門口有監控。”
夏聞竹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屋裡監控這麼多。
同一時間,螢幕亮起新的彈窗,沈煜清迅速刪掉剛才的字,點開一看,大學同學發了一張照片,宋瀾舒母親曹黎在外科問診的一幕剛好被數碼相機記錄下來,就診的患者是個中年男人,拍不到臉,但小腿紫了一大塊,中間有細小牙印,好似被毒蛇咬傷。
夏聞竹盯著照片陷入了沉思,照片左下角的時間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比他印象裡的時間早了二十來年。
爸爸早年喜歡養蛇,又在昆明植物園工作過,照片上的患者身量和爸爸差不多,就連發型也和他年輕照片時一樣,鬢角發白,夏聞竹小時候還問過這是不是染髮,爸爸說那是遺傳爺爺的少年白。
夏聞竹下意識地揉了揉發頂,他倒是沒有遺傳,頭髮黝黑。
難道曹黎和爸爸二十多年前就認識了嗎?夏聞竹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電腦邊緣,心裡就像是被堵上一團帶水的棉花,連同嗓子眼都堵得慌。
眼下沒人能解答,只能深挖曹黎的背景,夏聞竹猶豫再三,司城同學雖許久不聯絡,但他是唯一去昆明分院工作的人。
夏聞竹有一萬個不放心,但如今又只好求助於他,指尖在鍵盤上敲擊道:“可以再給點曹院長的背景資料嗎?”
夏聞竹還沒點選傳送鍵,沈煜清忽然接住他的鍵盤,繼續往下敲,一連串輸入了好幾條以後請他吃飯,能提供資訊下次一定能登門感謝什麼的,最後還把夏聞竹輸入的話潤色一通,變得格外圓滑,讓對面的人看不出想套話,反而像是老友重逢時的閒聊。
夏聞竹視線從螢幕轉移到沈煜清臉上,輪廓分明的臉型,鼻樑高挺,好像很早之前就褪去了青澀,夏聞竹恍然發覺,自己生病的這些年,沈煜清接替自己的工作,在商場中沉浮,變得比自己更懂人情世故。
好在週末醫院調休,很快收到新郵件,不知是不是司城在醫院待久了,敘事言簡意賅,就像是給病人開處方藥。
“曹院長不常來昆明分院,這兩年我也沒見過她。要不我把之前和她共事的護士長郵箱發你?你問問她?”
下一秒,司城發來新的郵箱,隨即補充:“不聊了,我要去接女兒放學了。”
夏聞竹的視線從郵箱轉移到沈煜清臉上,問:“我們要不要去昆明拜訪護士長?”
“好。”沈煜清一隻手背在身後,手機震動不止,他怕夏聞竹發現異常,起身道:“我出門接個電話。”
他走得倉促,連衣架上的大衣都沒有拿,白襯衫的影子一陣風般消失在門外。
夏聞竹對著空氣“嗯”了聲,指尖蜷縮,食指扣著拇指的指甲蓋。他抬頭看向門框,沒找到監控,視線偏移,衣櫃裡的監聽器亮著光,一閃一閃的綠燈簡直在他傷口上撒鹽。
沈煜清忽然消失,他的思緒回到倉庫,頭頂的白熾燈直直照下來,周圍空氣被抽空,無處可藏,夏聞竹感覺自己像商品一樣被擺在貨架上,任人挑揀。
青春期夏母的盯梢,尾隨,恐嚇,當時覺得沒什麼,心態好一定能挺住。可年齡慢慢增長,當時不覺得疼的傷疤,總在陰冷無人的梅雨天,流出血,滲出膿。>r />
紅腫的傷口無法結痂,如刺青般刻印在心底。
夏聞竹捏了捏眉心,在這個滿是監控的房間裡,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重新開啟電腦,斟酌詞句,給護士長髮去郵件。
受罰
一門之隔,樓梯道間,菸頭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