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夏知凡好像都悶悶不樂的,只有在吃晚飯的時候才勉強對奶奶擠出笑容。
接著兩個人一如既往的在宋凌予的房間寫試卷,不懂的題兩個人會一起討論,很快夏知凡定的回家的鬧鐘就響了起來。
已經十點了,不過夏知凡今晚不想回去。
“我今晚想留下。”夏知凡說了出來,他知道宋凌予一定不會拒絕。
“好,那你跟家人說一聲。”宋凌予收拾了一下床,“那我們接下來是繼續做題還是洗澡睡覺呢?”
夏知凡收起了筆,沒有什麼做題的興致了。
“洗澡睡覺吧。”
宋凌予把床單整理好,又去衣櫃裡翻出一套跟夏知凡合身的睡衣,這讓夏知凡有些驚訝:“你還有適合我的睡衣?”
宋凌予輕聲笑著:“專門給你買的,還有一床毛毯,明天才到。”
夏知凡有些高興,他接過宋凌予遞來的睡衣:“你這裡真成我家了。”
“如果你願意,這裡就是你的第二個家啊。”
宋凌予洗完澡回房間的時候,看到夏知凡不知道什麼時候搬了椅子到了窗邊,眼睛看著小巷裡漆黑的雨水,出神的想著什麼。
然後他伸手去接住掉落的冬雨,涼的透骨。
宋凌予從桌子上抽出紙巾走了過去,無聲的把他手拉回來,然後用紙巾把手上的雨水擦乾。
夏知凡看著眼前的少年,沒有說什麼,好像仍然在思考什麼。
“睡覺吧。”
到了床上的時候,被子裡很久才暖和起來,夏知凡側身抱著宋凌予,感覺到傳來的溫熱體溫,他才開口問:“你相信有永遠嗎?”
宋凌予被他問住了,其實他們都知道,永遠這個詞太虛無縹緲了,可能只是浪漫主義的人才會用這個詞去形容。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自己在做夢。”夏知凡說,“很多像現在一樣的時刻。”
因為太幸福了,所以感覺自己在做夢。
宋凌予問他:“你怎麼了?”
懷中的人好像很脆弱,也很悲傷。
夏知凡搖搖頭:“沒事,可能就是因為下雨有些難過吧。”
宋凌予說:“那我不喜歡下雨。”
夏知凡不解:“?”
宋凌予笑著解釋:“因為下雨讓你不開心。”
夏知凡想了很久才終於開口:“其實今天下午楚奕找過我。”
宋凌予沉默了。
“他跟我說了很多我不喜歡聽的話,很多很多,所以我很不開心。”
“一開始我不開心,可後面我越想越覺得害怕。”
“他說沒有什麼事情是一成不變的,也沒有人會從一而終。”夏知凡說,“我想起我爸媽,他們因為靈魂吸引在一起,生下了我,可後面不知道為什麼就變了。”
“死亡可以粉飾一個人的罪行,死亡也可以帶走最後的愛意,死亡就代表了淡忘,忘記愛,也忘記恨,忘記與那個人的牽絆糾葛。”
“他們曾經這麼相愛,可我媽媽才去世兩年,我爸就把張阿姨帶回家了。”
“從那以後,在家裡我像個外人。張阿姨沒有錯,錯的是我爸,我知道。”
“可張阿姨每次關心我,我心裡的每一次動容,都讓我對我死去的媽媽更多一份愧疚。”
“這讓我覺得我跟我爸是一樣的人,一樣無情,健忘,自私。”
“……這個世界沒有永遠,可是我希望我跟你能有永遠。”
從一而終很難,可我想跟你從一而終。
宋凌予沒有說話,只是把他抱的更緊了,這就是他的回應。
永遠太縹緲,承諾無重量,未來太遙遠,只是這個當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