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月17號,星期六,晴。
已經是放假第二天了,小宋還沒有回來。我每天給她打一個傳呼,她從未回過。
下午上完課,老塔和我一起做晚飯。
“斌子,你那個音響計劃怎麼樣了?”
“功放做出來了,電路檢查了好幾次,應該沒問題。現在是沒有喇叭也沒有散熱片,不敢通電。”
“我看你在修那個電視。”
“差倆電阻,明天上午去買,明天下午就能讓學徽大哥弄到店裡去了。大哥你說這個電視能賣多少錢?”
“我估計學徽掛牌價得是八、九百,賣價估計也就是六百左右。現在二十一寸彩電不流行了,舊的也就賣不上價去了。”
“我盼著學徽哥能多賣點兒!這一堆東西是花五百多買回來的,萬一其他的賣不出去,或者賣不上價呢!”
“學徽那一堆外國電壓的你什麼時候開始弄。”
“馬上就開始,這不放假了嗎,往後就是修家電勤工儉學的時間了。”
“先不說這個了,吃完咱倆就去睡覺。三點左右我喊你,一起去趟鬼市吧!”
“可惜小宋沒來,要不帶她一起去多好!”
“別什麼事兒都想拉上她,你嫂子跟你怎麼說的?”
“嫂子沒說不讓和她一起出去玩兒!”
“你也別太黏她了,該讓她休息就讓她休息休息,天天往這跑,她也累!”
“是,我知道了。大哥,鬼市賣舊電器的多嗎?”
“不算多吧,只有幾個攤兒,沒洋貨市場多!要是找不到合適的,你就去學徽那找找,他有不少舊音響。”
“上次去學徽大哥的店裡看了,組合音響多,獨立音箱少,而且淨是些大傢伙。”
“那就去碰運氣吧,找不到合適的就等天亮去門市逛逛。”
“大哥,那咱們就一直在那凍到天亮啊!?”
“幹什麼就凍到天亮?轉一圈沒合適的就回來睡覺,白天插空再去一趟不就完了!你最近怎麼魂兒老不在家呢?說說吧!”
“說什麼?”
“小宋啊!還能讓你說什麼?”
“大哥,你打聽人家小宋幹嘛呀?”
“別跟我這喪啊!我打聽她怎麼了?說說你們現在是怎麼個情況!”
“我們?當然是很好的啦!還能怎麼樣?”
老塔搖著頭、嘆著氣,走了……
“大哥,你先別走,有事跟你說。”
我看著燃氣灶的火苗,頭也沒回。
“那天去師大那買了五瓶酒,你不是在出發前給了我一百,回來又給了我一百嗎?”
“對,不是總共花了二百嗎?怎麼了?”
“我不是跟你說了,那一百是小宋出的!”
“是啊!不就是讓你把這一百給她嗎?”
“給了,不要!錢還在我身上呢,我給你,你找機會給她吧!要不要那是她的事,別老在我身上了,我拿著彆扭!你說這一百算你的還是算她的?”
“算你的!我不要,她不要,不就是你的了嗎?”
“老大你別鬧啊!我成貪汙犯了!天天吃你們,喝你們,夠可以了!中間還貪你們的錢,我成什麼人了!”
“要不這樣吧,你再添幾十,給小宋買條褲子。”
“不成!這錢我拿著燙手!讓我花出去,更沒門兒了!”
“那怎麼辦?”
“怎麼辦?我倒是覺著買褲子是個辦法…”
“那你就去買呀!”
“大哥,這一百給你,我再自個兒掏一百給你,你去買!這樣就說得過去了…”
“幹嘛?咱倆湊錢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