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小宋同志:
你好!
剛剛吃完到家之後的第一頓晚飯,就迫不及待地開始給你寫信。已經三十四個小時沒有見到你,沒有聽到你的聲音了。我很想你,更想告訴你我想你。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給你打傳呼,告訴你我已經安全到家。按照我們的約定,我在電話旁邊等了十分鐘,電話鈴一直沒有響起。
每一次看錶,都能讓我想起你,想起我們在洋貨市場買表的場景。當我看到你在挑一塊男士手錶時,心裡很害怕,怕這塊表就是你拒絕我的求愛的表達方式。當你說出這塊表是買給我的時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甚至我的呼吸都幾近停頓!
下午我媽問起這塊表,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起你。也許應該從我們的相識講起,也許該從我們一起寫詩開始講起,也許該從前年帶給他們的年貨講起,也許該從我們一起喝咖啡講起,也許該從我揹著你去買酒講起,也許該從你把搶我們錢的小混混抓來講起,也許該從我們一起放炮仗講起……
可我什麼都沒說,只是告訴媽媽,表是女朋友送的,我現在還不想談論她。請給我一點時間,唯一可以說就是,我的女朋友叫宋佳琪。
下午我去看望了姥姥,你給老人家買的年貨也都送過去了,你的祝福我也帶到了。我和姥姥說了你希望和她老人家早日見面,坐在一起抽菸聊天。也說了你想讓她老人家抱抱你,一起做一頓家常飯。
姥姥說,不能下地的農村小老太太沒什麼錢,她所有的零花錢只能靠那幾只雞。今年賣雞蛋攢了差不多一百,讓我全部拿給你,讓你拿著買菸抽。錢我沒收,但是我忍不住哭了,我說姥姥你放心吧,她抽菸我包了,每買一盒我都告訴她,是姥姥給的買菸的錢。
姥姥說我半年沒回家,她並不想我;說她知道我在外面一個人沒問題,她很放心。我知道老人家說的是假話,但是怎麼能忍心揭穿她呢!我只能寬慰她老人家,說姥姥你放心吧,我的小宋把我照顧得很好!不管是生活還是學習,她都無微不至地照顧著我。
家裡的土暖氣無論怎麼燒,屋子裡的溫度也上不來,才寫了這麼一點手就凍得拿不住筆了。又想起了那兩次忘記戴手套,手凍得冰涼,你捧著我的手,給我搓手,給我哈氣取暖的感覺。你的手那麼軟,那麼暖!第一次握你的手,是我第一次握女生的手,感覺很奇妙,你的手像沒有骨頭一樣的軟,像你的絲綿被一樣光滑!當我們十指交叉的時候,特別想用力夾一下你的手指,又怕會弄疼你,當手指搓動,好像你的指骨在我的指縫間滾動,妙不可言。
還記得那條絲巾嗎,你原來綁頭髮的那條。它現在就靜靜地躺在信紙前面,彷彿你就趴在桌子對面,看著我寫字,看著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回憶著我們一起的點點滴滴。我注視著它,就當是你在面前,輕鬆地對你說一聲,謝謝你選擇了我。摸到它,就像又摸到了你的頭髮,細膩絲滑。我們的頭髮都是細而軟的,但是你的頭髮只有發尖才會有一點兒捲曲。長髮的你瀟灑靚麗,短髮的你青春俏皮。
轉眼已經寫了一個小時,可我想對你說的話,還沒有寫出來十分之一!請允許我去暖氣上捂捂手,倒一杯熱水,好讓我在這寒冷的夜,寫出對你的思念,和對你的祝福與感激!
農村的夜,黑暗而又寒冷,寧靜得讓人窒息。平時送你回家的時間,這裡已經萬籟俱寂,他們依舊沿襲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規律,此刻,多數都已經安然進入夢鄉。這裡沒有車水馬龍,也沒有燈紅酒綠,偶爾一聲雞鳴狗叫,打破寧靜,穿透夜空,讓我的神情為之一動。不由得想到,此刻的你是否也伏案提筆,用文字記述著內心的波瀾和靜謐。
我們這裡的農村還是最原始的旱廁,都建在院子的角落裡,我家的廁所在西南角,老塔家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