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2月3號,星期二,多雲。
每一天都特別想小宋,但她就是不回我的電話。是不是她在故意疏遠我?
不會是她感覺跟我在一起沒什麼意思了吧!
前幾天都是下午給小宋打傳呼,初六這天實在不行了,上午九點多就把傳呼打過去了,留言是明天回去。
小宋終於回電話了,但是態度冷淡,只問了一下出發和到站的時間。也沒提去不去接我,也沒說點知疼知熱的話。
給老塔打了個電話,把返程資訊也告訴了他。老塔問用不用接,我稍微猶豫了一下,不知道小宋接不接我,反正行李不多,就沒讓老塔接站。
晚上說什麼也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也是一會兒就醒一回。
聽到母親起床做飯的聲音,我也趕緊起來去幫忙。這個假期太短,馬上就要走了,再陪媽媽聊會兒天吧!
那天早上好像不是特別冷!可能是因為早飯吃得很舒服,媽媽做的都是我最愛吃的。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客車是輛新車,暖風比老車好。反正不是因為車上人多才溫度高,才正月初七,沒什麼人出門。
汽車啟動的那一刻,對這個小農村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依戀。以前總想走出去,總盼望著離開這裡,可現在卻依依不捨,特別想留下來,多待幾天。
看著窗外飛馳而去的熟悉景色,和我曾經耕種過的土地,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我們農村娃娃很多都向往著城裡人光鮮亮麗的生活,嚮往著燈紅酒綠,嚮往著車水馬龍。
可也有很多城裡的有錢人,又紛紛到鄉下買房子置地,享受著田園風光,體驗著耕種之樂,感受著春華秋實。
但大家都沒有站在對方的角度和立場,去分析各自的真實生活狀態。
城裡的有錢人不知道真正的農耕之苦!農民每日裡面朝黃土背朝天,風裡來雨裡去,不論是烈日炎炎,還是寒風刺骨,都得勞作于田間,這種苦累不是誰都扛得下來的!
農村的土娃娃,也不知道城裡的人都要戴上一副面具,每天都是爾虞我詐,與人從不交心!職場也好,官場也罷,只看利益,不提人情!越活越孤單,越活越迷失!一味地拜金尚權,讓人們變得勢利、冷漠、奸詐!
話又說回來,什麼事都不能一概而論。不是所有的農民都純真、質樸、善良!城裡人也有很多是寬容、真誠、爽朗的!
老塔說得對,不管我是誰,我在哪,都要做到守住本心!走正道、當好人,耐得住貧窮,受得了寂寞!
這個客車是從隔壁鄉鎮發站,北京趙公口到站。
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出現了很多新開的線路,村裡最顯眼的農房外牆上,噴著幾條新開線路的資訊,包括客車的途經時間,票價和聯絡電話。
原來沒有直達車,需要轉站,現在有了直達,感覺好幸福!提前一天就打電話聯絡了車主,定好了幾點在村口等。
從我們村去北京,沒有高速可以走,全程都是在106國道上,滄州地區內周邊縣市的大小車站都會停一停。但是從任丘開始,一直到固安,中間站點是不能停的,因為那段區間有人“承包”。
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兩個扒手,他們就選擇在這段區間作案。因為這個區間旅途長,路況好,車走得很平穩,很多人都睡著了。
我當時一點都不困,也就沒有睡覺。一是因為一直在聽著磁帶,再有就是因為小宋總是不回電話而鬧心。氣憤、惱怒、無辜和傷感的情緒,在腦子裡像開了鍋一樣的翻來覆去,整個人都處在爆發或者崩潰的邊緣。
其中一個扒手往我身邊一坐,我就感覺到了。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歷,以為只是因為後面坐著不舒服,往前換換位置呢。我扭頭衝他笑了一下,結果把那個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