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們家的報應!聽說他們前幾輩也出過類似的事,就是不吸取教訓,還是走到哪偷到哪!”
“那孩子怎麼丟的?”
“大姐,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離咱們村六里地有個蘋果園嗎?”
“不記得了!”
“那個村子在咱們村東南。從那個村往北,走八里多地就是墳少爺家。村裡有大集,農村大集你知道吧,和廟會差不多,每隔四天開一次。”
“這個我懂,就是沒去過。”
“回頭我帶你回家去趕集,農村大集其實也挺好玩兒的。雖然說沒什麼稀罕物,但是熱鬧,逛著玩兒也不錯。尤其是你這種大美女,你要到集上一走,屁股後頭能跟一串兒小青年!”
“滾!淨瞎扯!說正事,墳少爺家老三怎麼丟的?”
“好,說正事!那年他們家老三不到三週歲,老婆子因為在集上偷布被人抓到打了幾下,就憋了一肚子氣!回家的路上,她讓老三從果園籬笆的空當兒裡鑽進去偷蘋果,結果老三就丟了!”
“進果園找去呀!”
“找啦!雖然她不招人稀罕,孩子無辜啊!動員了幾十號人,找出去幾里地!蒸發了一樣!三四十年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一點兒音信都沒有!”
“怎麼會找不著呢?”
“可說呢!那年代不像現在,打個傳呼就能聯絡上,打個電話就能聊起來。老糟婆子等了半天也不見孩子,就回家去找人,等人們趕到蘋果園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孩子可是不到中午的時候鑽進去的!人家蘋果園開始也不輕易放人進去呀!你說孩子丟了,誰知道是真是假!幾十號人進去,這個摘一個,那個揪一個的,得損失多少蘋果呀!找了很多親戚朋友出面,又給了果園一些錢才放人進去。那會兒就只能打著燈籠去找了,都入夜了!”
“別說這個了!不想聽!喝酒!”
小宋好像有點不高興,我也就不再說下去,陪著她慢慢喝著即墨老酒。
喝完那瓶即墨老酒,小宋心情好了一些,於是我們開始喝啤酒。
這時候小宋提出要看我的記事本。
過年在家那幾天也沒寫什麼新東西,小宋看了看,覺得沒意思。
“斌子,怎麼不寫了?”
“沒說不寫啊,最近不知道寫什麼,沒思路。”
“我給你出個題目行嗎?”
“幹嘛?大姐你這是讓我寫作文啊?”
“不寫作文,我爸買了好多相聲磁帶,聽到對對聯就特別感興趣,咱倆玩對對聯吧!”
“對字遊戲啊,好啊!咱們玩接龍好不好,一直對,誰沒詞兒了誰喝酒,怎麼樣?”
“好,你先來一個,讓我試試。”
“嘿嘿!對對聯!你可真能整,這都兩點多了,又想起來玩這個!甭以為你聽了幾段相聲就會對對聯了,我才不跟你玩兒那種什麼天對地、雨對風、大路對長空、雷隱隱霧濛濛什麼什麼的那套呢!我也聽過《八扇屏》、《解學士》,玩兒點有難度的。”
“廢話夠多了啊!玩兒不玩兒了?”
“玩兒啊!我的上聯是:自古多情空遺恨,鬢邊白髮,情生根。大姐,對下聯吧!”
小宋喝了口酒,想了沒有一分鐘。說道:
“我給你對:歷來憂煩起自心,兩眼望穿,無心人。”
“大姐,我這可有講!”
“我這也有說啊!”
“我這白髮是情生的根!”
“我這眼瞎是因為沒有心!不行嗎?”
“大姐,我這說的是因情所困,愁白了頭髮,是情生根!”
“我這是,缺心眼的因為看上你這麼個大傻冒兒,所以才怨自個兒眼瞎,不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