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父羞愧難當!並沒有責怪我打了他的女兒,也沒有鬧著要去旅館搜尋那個成都人。給鄭麗請了幾天的假,說讓她回家冷靜冷靜,休養幾天。
鄭父蔫頭耷拉腦地走在前面,鄭麗掉著眼淚,怯怯地跟在後面。兩隻手依舊死死地抓著衣角,一如剛見到那個男人的那天。
小宋一臉的愁苦,狠呆呆地看著我。
“缺德孩子,你把鄭麗害苦了!”
我沒接小宋的話。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那天做的對不對。
鬧了這半天,大家都心力交瘁。我也是突然就感覺很累,為什麼人世間會有那麼多的不理解,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是非黑白?突然就想回去坐在豬圈邊上,對著那個啞巴畜生訴訴苦!
鍾父不讓我走。他是那種傳統又呆板的人,寧可相信鍾琳琳是為了維護我而冤枉鄭麗,也不太願意相信自己的孩子是在實話實說。
鍾父帶著我們找了一家飯店。不單是為了討好那傢伙,也想借機灌我幾杯酒,用他的職業技巧審我一通,探尋一下他以為的,有所隱藏的真相!
鍾琳琳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一點兒精神都沒有,臉上的表情痛苦而又失落。說實話,雖然我已經愛上了小宋,已經對鍾琳琳沒有了愛意,但是看著她難受,也不忍心摔耙子就走。
小宋是隨時都會追查我的,馬上就問道:
“那你到底愛沒愛過鍾琳琳?”
“應該是沒有。”
“這麼絕情?”
“不是絕情!到什麼時候,說起鍾琳琳,就是她。不管何時何地,說起你,都是我的小宋、我的那個大姐、我物件、我愛的那個人!這不一樣,完全兩碼事!”
“真心?”
“天打雷劈!”
“不信!你接著說吧。”
鍾琳琳的父親出手大方,帶我們去的是縣裡唯一的一個三星級飯店。別看就三個人,依然是點的四百多一桌的酒席,八個菜,兩瓶白酒。九五年啊,一個小縣城,四百多塊錢的酒席!四百多呀!
小宋又掐我的胳膊。
“撒什麼狠兒啊!說正事!”
鍾琳琳不喝酒,也不怎麼吃東西。我不在乎,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愛他媽誰誰誰!
那傢伙和鍾父相談甚歡!互相恭維、互相吹捧、互相客套著,假得我都噁心!
那缺德玩意兒把鍾琳琳誇得跟一朵花兒賽的,好像我們班最優秀的那個就是鍾琳琳一樣!
我故意把自己的白酒遞給鍾琳琳,讓喝一口。鍾琳琳慌得一直襬手,又怨又煩地瞪我,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我就想笑!
一杯酒下去,鍾父就開始他審犯人那一套,不住地套我的話。我完全不用撒謊,所有的事說得都和鍾琳琳說的如出一轍,直到最後那老頭兒也沒找出破綻!
眼看就快到上課時間了,那傢伙叫著鍾琳琳回學校。鍾父看從我這找不出來什麼線索,也要告辭回單位。那傢伙問我下午去不去,我就故意眼睛往上一瞟,說道:
“喝醉了,回去睡覺。我下午不去你沒意見吧?”
張潔笑著說道:
“你可真行!打破腦袋我都想不出來,還能這麼和老師說話!”
“那傢伙的所作所為實在不值得尊重!我不罵街就已經算是尊師重教了!”
他們誰都不理我,站在飯店門口繼續假寒暄。我回身在報架子上扽了張報紙,把剩下的燒雞、醬肉和香腸都包起來,然後把酒瓶子夾在胳肢窩裡。和不認識他們都一樣,側身蹭出來就走,根本就不聽他們在那說的是什麼沒用的廢話!
腦子裡揮之不去的,都是鄭麗臨走時的樣子!她低著頭、抹著淚,回頭看了我兩次。那眼神裡有愁、有怨、有苦、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