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3月20日,星期五,晴轉多雲。
昨天晚上小宋連抱都沒抱我,這是確定戀愛關係以來極少發生的情況。以前分別的時候,八成是小宋主動抱我,昨天她卻堅決得像是一個奔赴沙場的戰士,頭也不回就走了。
中午的傳呼小宋沒有回,下午的排練自然也是無精打采。結束排練,馬上就騎車去了小宋的單位,那是清華的正南面,方便與長春匯合,也迫切地需要小宋再給我一些指點。
“斌子,你可倒是怕的什麼呀?”
“大姐,我不是怕,就是煩!”
“煩什麼?”
“一群王八蛋!我跟他們混的實在沒意思!”
小宋也不管單位都同事怎麼看,緊緊地抱著我,用手不停地摩挲著我的後背,說道:
“事到臨頭需放膽!不是教了你一回兩回了!”
“大姐,我不怕打架!”
“說這話就表明你心虛了!打架誰都怕!記住,據理力爭!”
“是。”
“滾吧!該幹嘛幹嘛去!”
早就說小宋是我的主心骨!這話換老塔說,我可能會有點猶豫,從小宋嘴裡說出來,就和打了一劑強心針一樣!
最先出現在清華門口兒的是周路平和洪飛。我和打了雞血一樣,大聲地叫嚷道:
“周老師,洪飛哥,早啊!”
洪飛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周路平笑得非常燦爛,握著我的手,說道:
“真是莫道君行早,還有早來人啊!斌子來了有一會兒了吧?”
“剛到,拉泡屎的功夫都沒有!”
“哈哈,真詼諧!”
“周老師,軍兒哥呢?”
“不出五分鐘!說好的六點,現在不才五點四十五嗎,他時間觀念強,只能早到,絕對晚不了!”
我原本想和洪飛客氣兩句,但是看他今天那一臉的寒霜,再想起來平時那種裝腔作勢的鳥樣,覺著今天沒哼他一聲,就已經給足面子了。
劉建軍開著自己新買的小轎車提前來到,停下車就開始發煙。他們不知道我已經戒菸很久了,我也沒心情和他們扯淡,就接了一根裝模作樣地夾著。
劉建軍拉我們圍著他的新車轉了一圈又一圈,一邊炫耀著新車的各種功能,一邊抱怨路上不遵守交通法規的司機。
長春和騎著三輪給送貨的小賣店老闆找到我們的時候,丁洋還沒有出現。奇怪的是誰也不問,好像都知道丁洋今天不來一樣。
事實也確實如此!我們坐劉建軍的車出發的時候,也是沒有任何人提及丁洋,直到見到了張潔。
張潔站在門口迎接我們,見到大家過來,表現的很高興,不住地噓寒問暖。
看到樂隊成員除了丁洋都到齊了,張潔開口問道:
“春兒哥,丁哥有事兒啊?”
“昨天喝多了,崴了一下腳,我沒讓他跟著跑。”
“呦!怎麼那麼不小心?”
劉建軍躥到前面,拎著一包東西就往裡面走,邊走邊說道:
“別管他了,你怎麼樣了?”
“勞煩軍兒哥你惦記!我沒什麼事兒,前兒就去上學了。還是有點坐不住,站著就沒事。”
我站在最後,不和張潔打招呼,也不說話,裝作不認識這裡的一樣左瞧右看。張潔也不主動和我說話,把他們都讓進去以後才衝我點頭一笑。
霞姨和敏姨都沒露面,我們也是簡單的寒暄之後就起身告辭,在張潔家裡都沒坐夠二十分鐘。雖然大家都邀請張潔一起晚餐,但是張潔一直託病不肯同行。
飯店裡丁洋已經就座,一副不服不忿的表情。
長春招呼大家落座,我坐在丁洋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