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3月22日,星期日,多雲轉晴。
難得過一個屬於我自己的週末,廁所裡沒有衣服,床底下沒有需要維修的電器。所以起床之後飯都沒吃,就美滋滋地哼著歌直奔圖書館,帶著本子和一根鞋帶。
傳統手工繩結的編法很多,我選了一個比較簡單的學習,用鞋帶反覆練習了幾次,確定記住了之後,開始認真地查詢記錄宋詞吟唱曲譜。
十點半,小宋給我打來了傳呼,讓我去單位找她。
一進門,看到張潔拿著《金蘭譜》,正在給方靜和小宋講裡面的典故。
三個人都聚精會神,看到我進來也沒人打斷。
小宋這個單位,週末一般是一個部門留一個人值班,方靜的部門和小宋的部門共用一個辦公室,所以很多時候都是隻留一個人。今天也一樣,整個辦公室裡只有他們三個。
小宋和方靜結拜的時候,我原本是計劃講解一下金蘭譜的,但是因為嫂子攪局,這個環節就省略掉了。小宋的那份還在我的抽屜裡,我也一直沒有給她講過。
張潔不太會講故事,和背誦課文的一樣給她們講完之後,笑著說道:
“孟斌,你寫的這個太深,全都是典故,還都是一環套一環的,好多地方照影子,說不上來出處。”
“字是我寫的,可這原文是我抄來的。不知道哪位古人所作,一直以來結拜都是用這個當範文。我在圖書館查了一上午也才勉強弄明白,這裡頭環環相套,典故太多了。”
“我們三個結拜的時候,還是你給我們寫金蘭譜,行嗎?”
“你們三個決定了?”
三個人都微笑點頭,我也笑著說道:
“是再找倆人見證,還是光留我一個見證人就得了?”
小宋看著張潔,不作聲。方靜低頭看著金蘭譜,也不作任何表示。張潔想了想,反問道:
“你的意思呢?”
“精簡至上,所謂心誠則靈嘛,只要你們姐兒仨心繫彼此,形式就不重要了。”
三個人都贊同,但是也沒有商定具體的日子。
“張潔,你的傷好了嗎?”
“早就沒事了,本來傷的也不厲害。”
“敏姨恢復得怎麼樣了?”
“挺好的,昨天就走了。”
“怪不得今天跑出來呢,原來是沒人看著了!”
“我媽走了,霞姨累了這麼多天,也回家去休息了。我一個人在家待的實在沒意思,想約大姐二姐一起吃午飯。聽到他們都在值班,就過來了。”
“這就開始大姐、二姐的啦,三妹妹?”
“不行嗎?”
“你們高興就好,我可不敢管。”
正研究中午吃什麼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前幾天老塔說金店有小老虎兒掛墜賣,我應該買兩個編到手鍊上,給老塔和小宋一人一個。雖然三百多塊塊的禮物,對於我來說實在奢侈的不像話,但是有那一萬打底,也沒什麼可猶豫的了,這兩個都是我的恩人,對他們應該大方點。
在小吃店,趁著小宋上廁所的機會,我把今年是小宋的本命年,想編個手鍊送給她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方靜和張潔。
方靜和張潔也表示要送點東西,於是我提議先讓小宋回宿舍去小睡一下,我們一起出去逛逛。還不到十二點半,小宋可以睡一個來小時,正好她值班走不開,我們三個也正好聚齊。
這也正合她們的心意,我們三個一拍即合。但是問題來了,小宋太難糊弄,不知道怎麼才能讓她老老實實地待在單位等我們。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長春打來傳呼,約張潔一起去老塔家。張潔打完電話回來,一告訴我們這個訊息,我馬上就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