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其實很想把這事兒扔在早朝上讓大家去吵吵,自己坐在龍椅上打盹即可!
如此一來,就算是吵上十天半個月,依舊不會有任何結果!
這就是典型的大事小會定,大會上真正要定的大事,那其實是已經定好的,宣佈個結果而已!
要是把一件大事,交給早朝這樣的大會去議,這就是擺明了,皇帝不想理會這事兒……
南贛的事兒,皇帝心知肚明,他現在正在等著張鎮拿出一個詳細的南下練兵章程,然後讓他去就是了,實在沒什麼好議的!
但這天下,只有當事者王守仁,還有皇帝、太子以及張鎮知道南贛聲勢浩大的造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其餘人都是矇在鼓裡的!
所以,南贛迅速糜爛至此,內閣和兵部已經慌了……
劉健等人看到所謂“天平聖王”佔了贛州府的訊息,再也不能氣定神閒了……
劉傑考得好,帶來的好心情,被雪片般飛來屢戰屢敗的壞訊息完全打消了……李東陽也是如此,謝遷心情最近本就一直不好,甚至有些躁動……
因為他幼子謝垔考的並不理想,雖然這個兒子現在才二十三四,但老謝家基因好,謝遷自己是個狀元,他的兒子們也都牛,二十幾歲的時候,往往都已中舉了……
謝垔作為幼子,嬌慣溺愛太甚,學業上難免有些荒疏,這次秋闈估計沒什麼希望了……
最重要的是聽劉健、李東陽、王鏊、馬文升等人講,他們兒子文章火候,一日千里,這一回大有希望中舉,其餘上張鎮那個狗屁大學的紈絝,家裡已經紛紛慶賀了,據說都考得很好……
如此看來,張鎮竟不是口出狂言,極有可能會贏了賭約的!
自己這簡直禍不單行,兒子中舉無望不說,還無端端捲進與自己毫無關係的賭局,一萬兩眼看就要飛走了……
所以,謝遷這兩天有些躁……
劉健、謝遷、李東陽、馬文升等人求見,甚至連近期複用的南京守備魏國公徐俌,掌京營、五軍都督府事的英國公張懋等勳臣也來求見!
他們認為,南贛即將失控,賊兵已經成勢,再不以舉國之力剿滅之,恐成大患!
來的都是重臣中的重臣,尤其南京守備徐俌,本就跟江西接著,深感壓力山大!
王秩剿匪,南贛之地的衛所兵早已經調完了,全都肉包子打狗了……
南京諸衛所畢竟守著南京,干係重大,所以歷來比較重視,還不至於太過糜爛,尚存一些戰力,因而也被王秩調走許多,現在王秩手上僅存的不到二萬兵力,大部分都是南京部分衛所的……
所以徐俌自覺責任重大,壓力山大,不得不北上面聖……正在可憐巴巴的陳述著利害關係……
張鎮老爹張懋,近二年跟兒子問了許多法子,問皇帝要了些錢糧,皇帝最近富了,也肯撥給,張懋於是著手一點點整頓了京營……
雖然爛攤子有點大,畢竟還沒爛透,經過精心整頓,京營已經恢復了一些戰力,現在最起碼裝備精良、訓練紮實、軍紀也有所改善,戰力就上來了!
現在張懋也覺得非要分出一部分京營精銳南下了,所以跑來勸諫皇帝……
眼看著眼前這些分明已經急眼了的重臣,皇帝耐心聽他們七嘴八舌,嚷嚷了大半日……
終於等到眾人聲音小點了……皇帝於是開口了!
“希賢、賓之、負圖,朕聽說你們幾個的兒子,考得不錯啊,還有朕的老師王鏊,他的兒子也很不錯啊……看樣子咱們打的賭,怕是要輸了……”
王顧左右而言他!這就是典型!
眾人嘴裡的唾沫都噴完了,口乾舌燥的,皇帝老兒,不帶這樣玩的啊!
眾人雖然心裡想的原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