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什麼男朋友啊?喊你陪著應酬也不送你回家,不是,他把我妹妹當什麼了?”
虞寶意沒接話。
她上半身慢慢伏到膝蓋上,壓住胸腔,清亮的音色沉下後好似帶有鼻音。
“你下來沒啊?”
“來了來了。”
聞聲,虞寶意抬頭往窗外看,迷糊的意識終於清醒半刻。
她急著開門,剛推開半條縫隙腳就擠出去,細高跟踩到接縫不夠完美的花磚上,差點崴了一道。
霍邵澎眼疾手快抓住她胳膊,才沒讓虞寶意整個人摔出去。
這幕,也被跟在虞景倫身後的關知荷看得一清二楚。
車門被衝撞開,虞寶意率先扭頭,視線定在他抓住自己的手上。
指骨修長又有力,觸感不太像養尊處優貴公子,反而有些薄繭的磨砂感,用力時好似要嵌入面板下。
掌心表面沾了車廂冷氣的涼,底下血液流動帶有的淡薄溫熱,幾乎感受不到。
她定睛望他時,四周出現虛幻重影,可並未模糊他在她腦海中的眉眼神情。
虞寶意忽然很想問一個問題。
上次那副手牌,到底是什麼。
“你——”
她半個字卡在喉頭沒吐完全,因為在關知荷走過來以前,霍邵澎先放開了她。
虞景倫匆匆掠過男人一眼,第一時間沒認出,而且更關心妹妹的狀態,直接將人攙扶下車,“怎麼喝成這樣?”
虞寶意靠在自己哥哥懷裡,臉直直對著地面,默不作聲。
關知荷掌住車門,微微彎腰,“小霍生,是你送baby回來的?”
後者答個“是”,惜字如金。
“有勞你了。”關知荷回頭看眼女兒,又轉過來,“她說是和景程去的,方便問一下,人呢?”
霍邵澎側目,聲調漠然不帶感情:“沈生被我朋友留下,有正事。”
關知荷嘴角往上勾了勾,“景程的確是個上進的好孩子,半夜也要和小霍生的朋友談工作。”
那支遲遲沒點燃的煙,被霍邵澎捻折在菸灰缸中。
“虞夫人要這麼想,當然最好。”
“總之,麻煩小霍生送我女兒回來。”
說完,關知荷輕輕合上車門。
黑車也並無停留,與他們擦肩而過。
車窗緊閉,只是站在外面的人並不知道,車內那人高高在上揣度的目光,一直鎖在低頭關心妹妹的虞景倫臉上。
等開出小區,florence拐上前往淺水灣的公路,她才說起:“霍生,旬星從南非買的那批鑽石送去gia了,小虞總和卓夫人約好兩週後看貨。”
“嗯。”
霍邵澎今晚喝了點酒,話變更少。
florence熟悉他這種狀態,公事公辦繼續彙報:“我調查過了,裡面只有一顆符合卓夫人的要求,和您……”
這時,她打方向盤,勞斯萊斯平緩駛上高架,全黑的車身彷彿被一隻手高高托起,披上港島萬家斑斕燈火。
“……和您預想的,完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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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宿醉的虞寶意在床上賴了一天,頭痛好些後,才趁關知荷和虞海和出門散步之際,溜下樓見沈景程。
他在樓下等了一天一夜。
昨晚到家剛睡去,沈景程從九龍半山趕來,一直等到早上,頂著初夏烤人的炎熱,又硬是熬到太陽落山。
虞寶意見到他,穿的還是昨晚的西裝,整個人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唇周冒出青色胡茬,一雙眼睛血紅。
沈景程第一時間想牽她,看到女友素淨潔白的手腕面板後頓在半空,默默收回,掌心往褲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