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展月在工位上伸了個懶腰,隨後踮腳轉動椅子,面向不遠處正和導演組同事討論什麼的虞寶意,“寶意,下班我們去吃之前那家自助吧,我請你。”
“什麼意思?”
“請寶意不請我們是吧?”
雲展月作勢要打旁邊起鬨的人,“寶意這幾天一直在教我東西,我請她吃頓飯怎麼了!我剛轉正多久,請得?起你們嗎?”
“那一起去嘛。”虞寶意還盯著螢幕,微弱的亮光映得?她的眸似點了星光,“我請大家,展月你請我?”
皆大歡喜。
程霽原剛好從辦公室出來?,聽到晚上虞寶意又準備請客,在歡呼雀躍中插進一句:“小意,今晚請客得?算我一份啊,不能老?讓你來?。”
虞寶意沒?意見,讓大家趕緊忙完手頭工作。
臨近五點半時,有人已經?收拾好東西,虞寶意卻接到一個電話?。
“小意,有空嗎?”
她回自己?辦公室接的,側眸瞥了眼熱鬧的外面,“估計沒?有,怎麼了?”
秦書遠明顯地嘆出聲氣,不知是故意給她聽見還是什麼,“沒?有也得?有,你現?在來?見我一面,有正事要和你談。”
“什麼事,電話?裡不能說嗎?”
“說不清楚,你來?了就知道了。”
“和什麼有關係?”
虞寶意本想說,如果是宋青可的新節目出現?問題,她百分之一百不會去收拾爛攤子。
可秦書遠意味深長,留下一個折磨了她一路的啞謎。
“和你的節目有關係。”
-
夏日晝長,不過趕到天行?時,虞寶意剛巧迎來?一場盛大充沛的日落。
那大概是一日裡最後一刻鐘明亮的光景。太陽在漂移的雲團中露出一部分,奔湧而出的日光莫名呈淋漓的血色,悽美如正在進行?某種?儀式的祭壇。
好像要下雨了。
虞寶意走進天行?,發現?沒?一個人下班,張張熟悉的面孔,都在對她行?意義?不明的注目禮。
左菱和文殷的工位不知什麼時候調到了一起,兩人面露愁容,對她,還是對自己?擔驚受怕的模樣?。
懶得?敲,她直接推開秦書遠辦公室的門?,“來?了,什麼事?”
“先把門?關上。”裡頭那人同樣?緊擰著兩道粗眉,見她來?,起身去倒茶。
走了有段時間,連這杯茶,虞寶意也認為沒?有情分值得?她伸手接了,任他在半空頓滯良久,最終無奈擱到她面前。
秦書遠剛一坐到沙發上,就曲指撐住額頭,顯得?憂形於色,又一句話?都不講。
虞寶意的耐心在他面露這種?表情時一下消耗耗盡,“你要說就說,不說我走了,既然和我的節目有關係,那我遲早都會知道。”
“我認為你還是現?在知道比較好。”秦書遠說。
“那你說。”
秦書遠的目光墜到桌面,不知不敢看她還是什麼,“ga被扒出當人情婦,私德有問題,今晚八點,狗仔就會直播爆料。”
有個潛藏已久的炸彈在虞寶意腦中陡然爆炸,飛濺的尖利碎片好似切斷她身體供血的路徑,四肢恍若陷入極寒之中。
“這種?環節你應該很熟悉了。”秦書遠又嘆出一口氣,“倒黴過的製作人不止你一個。”
“我可沒?有。”虞寶意音調硬冷,“以前做的節目,請嘉賓前我都會做背調,除了這檔以外。”
“我知道,但總製作人是你啊。”
“現?在是我了?”虞寶意譏嘲地輕笑聲,“在組裡領了你的意思處處干涉我的決定時,宋青可怎麼不把我當總製作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