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風澗,充滿了凌亂的劍氣,還有殘餘的紫色天雷。
九百九十九道天雷的刑罰,再加上橫衝直撞的劍氣入體,被封了一身靈力的白衣女子躺在地上,身上滿是鮮血,氣息虛弱。
“大師姐,只要你把自己的靈根償還給小師妹,師尊和我們都不會再懲罰你了。”少年一身白衣站在旁邊,在自己和地上的女子周圍多了一圈靈光護體,擋住了那些橫衝直撞的陰冷劍氣,也讓地上的女子能喘息一些時間。
“我知道你修為倒退,又留在築基期這麼多年,但也不能因為小師妹是純靈體又是單靈根的天賦,就嫉妒小師妹,故意把人丟下被歹人帶走啊。”
“大師姐,把你的靈根補償給小師妹,我們可以既往不咎,原諒你這次犯下的錯誤。”
謝驚衣只覺得耳邊一陣嗡鳴,眼睛不知道是被血還是淚模糊住了,一片黑暗。
“白……纖雲不是……純靈體,也根本沒有……靈根。”她的喉嚨似乎灌了血一般,聲音生澀艱難。
“大師姐,你真的是執迷不悟。”蕭長樂的聲音冷了下來,“如果你不肯交出靈根,到時候師尊便強行剝你的靈根補償給小師妹了。”
“我,不欠她……”謝驚衣聲音艱難,像砂石粒子滾過粗糙的地面,難聽發啞,“談……何……補償。”
少年一臉恨她不懂事的樣子,負氣甩袖離開了。
謝驚衣遭受完九百九十九道天雷刑法,眼睛已經被天雷刺的一陣發白眼瞎,不能視物,陰冷劍氣入體,更是使她遍體生寒。
旁邊落下腳步聲。
“驚衣。”男人冷冽無情的聲音落下。
謝驚衣聽出了這是師尊的聲音,她想行動卻動不了,只是艱難道:“師尊……驚衣並未扔下小師妹不管。”
“這些事無須再論。”銀折的聲音慢慢落下,“你的修為留在築基期已久,身上的單系冰靈根留在你身上也並無用處,不若把這靈根給純靈體的師妹。”
謝驚衣頓了頓,聲音像哽在了喉嚨難以出聲,似乎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師尊,你也……不信我嗎?”謝驚衣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絕望的笑意。
“以後就算你是個普通人,宗門也會養著你的。”銀折似乎並不想多理論這個。
一道刺眼的光落進了女子的身體。
如同一把刀,活生生的把她的靈根剝出去。
謝驚衣從來沒有這麼痛過,可是身體的疼痛都比不過心臟窒息般的絞痛。
她曾為了修復師尊劇碎的靈臺,長跪天玄山下,挑戰暮雲真人的五十六環陣法,渾身是血的拿著修復靈臺的寶物出來也沒有這麼痛過。
她曾揹著二師弟,只一把重青劍斬盡數魔,一步一個血腳印帶他走出萬魔窟,也沒有這般痛過。
她曾用自己的心頭血溫養了三師弟被魔物中傷的神識,三年剜心之痛,沒有這般的痛。
她曾把自己的劍骨剜出來給一身劍骨被碎的四師弟,也沒有今天這般痛過,絕望過,血淚染溼了她的臉龐。
……
謝驚衣是個孤兒,在雪地裡被青劍宗掌門師尊撿了回去收為弟子撫養長大。
而她也把青劍宗當成了自己的家,為這個宗門貢獻了自己全部精力,處理宗門的大小事務,教導師尊新收的師弟們,帶他們歷練,見識世面。
只不過十幾年的悉心照料和情誼,竟是如此的脆弱,一戳就破。
如今宗門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她並沒有丟下白纖雲。
她察覺出了白纖雲並不是純靈體,也根本沒有靈根,因為她認識的純靈體和單靈根的人並不是這樣的。
可就算知道白纖雲欺騙了眾人,她也沒有想過要丟下白纖雲在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