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天還未大亮,海面上便泛起濛濛的水汽。薄霧在空中流轉,捲走昨夜殘存的溼氣,也讓碼頭顯得一片朦朧。王靜、林婉和蕭遠站在港口的混凝土堤岸邊,彼此沉默,卻都帶著一種若即若離的複雜情緒——自從“罪影浮城”徹底瓦解後,世界局勢大體安定,他們也理應獲得一段難得的悠閒時光,可命運的暗流似乎並未真正停歇。
風從海面吹來,帶著鹽味和潮溼的海風,讓人鼻尖有點發澀。王靜穿著一件輕薄的運動外套,揹包裡塞滿了行裝和符紙。林婉則在一旁,一手提著一個小箱子,裡面裝著她改良後的靈力探測器和新的符咒卷軸。蕭遠揹著大號行囊,腰間仍掛著那把見證無數戰鬥的刀鞘。
距離“罪影浮城”崩潰已經過去了數個月時間。原先各地的邪惡據點大多被清剿或自行解體,各國聯手建立起“國際靈能防衛聯盟”,處處都呈現出重建與康復的景象。然而,就在最近一週,李教授又一次緊急召喚他們三人,告知一條來自偏遠海島的可疑資訊:有人報告在某處海域再度出現詭異的夜光與怨靈異象,且不少漁船漁民莫名失蹤。分析後,研究所懷疑這或許是“餘孽”躲藏之地,也可能是新一輪陰謀的開始。
“唉,本以為能安穩地過完這個夏天。”林婉低聲感慨,她看向緩緩泊來的一艘小型客船,“結果卻又要出海,去追查那些躲在海島的傢伙。”
王靜把髮梢束在耳後,目光望向灰濛濛的天色,“我們也知道,一切不可能那麼快就‘大圓滿’。只要世界還殘留一點陰暗,那些邪教餘波就難以徹底湮滅。既然研究所發出召喚,我也不忍袖手旁觀。”
蕭遠理了理揹包帶子,笑容裡帶著一點苦樂參半的味道:“其實我也挺想再出發一趟。待在研究所裡寫寫報告,總覺得渾身不適應。我寧可跟你們一起到前線看看情況,守護那份來之不易的平靜。”
三人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是啊,從輪迴療養院到幽谷囚室、亡靈浮屠再到罪影浮城,他們早就成為生死與共的同伴。即便世界已經光明大半,只要餘孽依舊暗藏,他們也不忍放下肩頭責任。
遠處的客船終於靠岸,船員們開始收起繩索,朝三人招呼:“你們就是研究所那邊的客人?快上船吧,我們還要趕在潮汐變動前出海。”
王靜走上舷梯,心裡半是疲憊半是釋然。她已經習慣了這樣匆匆奔波的生活,雖然留戀寧靜日子,但對“保護”二字也無法輕易割捨。林婉緊跟而上,把小箱子放在船艙,蕭遠則將行囊固定在一側,以防顛簸時掉落。待三人安頓好後,船員解開纜繩,船緩緩離開港口。碼頭上的人影漸漸遠去,浪濤拍擊船舷,帶來熟悉的海上節奏。
“這艘船會把我們送到距離海岸約三百海里的‘闊口島’,然後再換一艘小艇去到那個疑似出現異象的區域。”林婉翻看手機上研究所發來的簡短說明,“那兒是條島鏈,島民不多,但最近夜裡怪事連連,好些漁船失聯。”
王靜聞言不禁想起亡靈浮屠所在的漁村,心裡微微一凜,“希望只是簡單的海難而已。但既然研究所提示過,恐怕沒那麼簡單。”
蕭遠聳肩,“先去實地看看。再難對付,總不會比浮城更麻煩吧?”
林婉苦笑:“誰知道呢。”
航行的頭一天還算風平浪靜,三人坐在甲板上,看海天一色變幻,偶爾捲起飛舞的海鷗劃破雲層。王靜默默翻閱先前收集的相關情報,得知這片海域原本是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小島群,卻在最近半年裡,晝夜溫差劇烈變化,並常能見到奇異光束從海面升騰,似極光又似鬼火。當地人傳聞“海底龍宮甦醒”,但研究所判斷可能是殘餘怨力或符文激發所致。
夜幕降臨時,船駛入深海區,浪濤變得茁壯。蕭遠在甲板上協助船員收拾網具,林婉在艙內除錯靈力探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