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娟回到集團辦公室,立即反鎖了門。第一時間開啟保險櫃,把包裡的一支錄音筆放在裡面,感覺不對,又拿出來,用資料線連線到電腦上,複製了一份。正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她看著手機螢幕,穩定了一下情緒,按下了接聽鍵,“喂,劉處長,有事兒啊?”
“這話說的,沒事兒就不能給你打個電話啦,我想著你昨天晚上不告而辭,關心一下,一路上還順利吧,現在回到省城了嗎?以後有機會多到哥這來啊,哥哥我一定好好伺候、哦是接待你啊。”劉叔平嘿嘿地一邊笑著,一邊手裡拿著一張房卡。
“劉處長,客氣了,昨天晚上也是臨時有事兒,回頭我一定補上,感謝哥哥的一番美意啊!”楊立娟一臉不屑地耐著性子說。
“好好,妹子,哥哥我可是日思夜想啊,我這不光是一番美意,還有一身誠意呢!”劉叔平習慣性地抓了抓褲襠,嘴裡都快流出口水了。
“好了,哥哥,我這裡還有一堆事兒呢,回頭咱們再聯絡吧!”楊立娟掛了電話,看著漸漸暗下螢幕的手機,小聲嘀咕著:“這隻癩蛤蟆,要不是老孃我需要建廠批塊兒地,恨不得分分鐘把你塞進馬桶裡!”
此時已是上午10點半,楊立娟這一夜早已被折騰得身心俱疲,本想著趕回老家處理父親的後事,但睏意已經席捲而來,她站起身後,開啟辦公室裡面的套間臥室,想著先眯一會兒,躺在床上便沉沉地睡著了。也不知是夢還是回憶,一下子將她又拉回了20年前那個秋天。
一路顛簸,終於來到了省城。寬寬的馬路、高高的大樓、往來的車流,讓這個從來沒有出過村兒的孩子充滿了新奇,雖然大半天水米未進,娟子一點也沒感覺到餓。趙鐵山肩上揹著半袋子核桃和小米,身後跟著東張西望的娟子,朝著省政府家屬院門口走去。
開門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婦女,趙鐵山進門就鞠著躬喊:“四舅母好,我是鐵山啊,上個月您交待的事兒,我給您辦好了,這不,孩子給您帶來了。”
這中年婦女是副省長陳永貴的夫人趙春梅。陳永貴是楊家溝人,父親解放前是個教書先生,自小陳永貴就學會了識文斷字。也該著命好,1949年解放前16歲的他加入瞭解放軍,跟著部隊跑了一圈,就全國解放了。由於沾了有文化的光,就一點點被提拔起來,後來轉業到地方,也是在老領導的器重下,一步步到了副省長的位置。要說陳永貴也是有良心之人,趙春梅也是楊家溝人,和陳永貴訂的是娃娃親,陳永貴當這麼大的官,對這個糟糠之妻也是關愛有佳,就因為趙春梅身體越來越差,查出來有心臟病,這才想起來在老家找個小保姆,幫著分擔些家務。80年代,從老家找小保姆之風在城裡已經興起,當官做姥爺,家裡面怎麼也要有個傭人,才顯得尊貴啊。
趙春梅看了一眼娟子,感覺還是瘦弱些,乾瘦白淨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睛顯得尤為突出。“快進屋、快進屋,從老家到省城這麼遠的路,趕緊進屋喝口水。”
“四舅母,這孩子是村西頭老楊家的大閨女,從孩子她媽那論,應該叫您姥姥啊!”楊鐵山進了屋,把東西放下,沒敢坐,先是把娟子介紹了一下。
“姥姥吉祥!”娟子看了一眼楊鐵山,趕緊衝趙春梅行了個屈膝禮。趙春梅一下子笑出了聲:“這孩子怪懂事的,快過來,快過來!”她拉住了娟子的小手,一起坐在了沙發上,聊起了家常。
趙鐵山站著,看了看牆上的表,又向門口望了望,心裡一直惦記著孩子當兵的事兒。趙鐵山結婚早,但老婆生了一個兒子後就死了,他這個村長當得倒也逍遙自在,在村裡也沒少幹勾三搭四的事兒,楊瘸子的二閨女說不準就是他的種。因經常跟鎮上的領導打交道,也長了些見識,這兒子中畢業後一直在家種地,想著讓兒子當個兵,將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