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邊都熄了聲。
紫袍鶴神色緩和了下,隨即看向面色逐漸板起的陸乘風,道:
「老陸,你知道的。」
「座師雖叫我等組了『風雲會』,但除卻派了他那位門面趕來代表,他本人仍舊在江陰府,建立主會。」
「只待攢夠官府大功,便能換取『秘傳』,叫風雲會真正去掉這個雜牌子的『會』,成為真正的風雲派,登堂入室!」
「到時候,咱們的後輩都有機會入府,得到指點,就算是我等自己,也未嘗不能得授『煉皮秘法』,更進一步。」
「那種玩意縣裡可是沒有的。」
「我等幹了這麼多年的家當,看起來,是不少。」
「但比起後輩子孫的出頭機會,自然不能馬虎,要不然今天我等三方,也不會在此碰頭。」
「七個堂口,除卻原本三座營生,依舊是咱們自己說了算。」
「剩下分出的四座,戒律丶武功丶經籍,正副堂主,都是由我等三家的小子丶弟子換著把持,只剩下了這個藥堂」
他運起腹密,口中無聲,只有陸乘風丶魏鼎昌能夠聽見。
「這裡面的油水,太多了。」
「你要說你家這個想要收著當女婿的小子,他要能煉八品『淬骨境』的丹丸,我什麼都不講。」
「可熬筋都未大成,這個年紀,你說他學了『藥廬』的九品丹術」
「我卻是不信的。」
「你火窯藥廬那位的脾氣,就不是教徒弟的性子。」
「就算你想讓他上位,這麼著急,未免也不太妥當吧?」
「以我來看,還不如花重金請那位『藥廬』的黃藥師出面,坐鎮『藥堂』堂主一位,如此才能服眾。」
「畢竟能為我等煉製丹丸的,五百里安寧縣,再找不出誰比他技藝要好了。」
陸乘風抬眸,看著左右兩張椅子,語氣淡淡的:
「你們以為,那黃軒是給我打工的?」
「知不知道,我不光給他清場清地,每年還要給他付多少銀錢?」
「就這樣,那老頭都對我愛理不睬的。」
「這些成了氣候的丹師,一個個都是吞金獸。」
「兩位,不是我硬要安插季修入藥堂,我本想外聘一八品丹師,坐鎮其中,再叫我這入了門道的自己人,去『偷學偷師』,等煉成了」
「不就相當於,我風雲會也擁有了自己的丹師?」
他一臉的氣定神閒。
叫許莊眯了眼,魏鼎昌麵皮抖動。
老狐狸!
兩人同時暗罵。
他們三人當年同時學拳江陰府,回來大展拳腳,各自開闢了一方營生。
雖表面和睦,但那都是表面兄弟。
這次人到中年,聽到老座師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頓時感覺機會來了,就想要最後拼一把。
這時候,多佔一個半個堂口,安插些人物,就是多搶幾分話語權。
「不行!」
「最多也就只能叫這小子去藥堂,做個管事!」
「等他日後真能煉出八品丹,再磨練磨練,升上去也無不可不是?」
「淬骨境都沒有,終歸還是難以服眾」
魏鼎昌擺了擺手,一副不能再談的模樣,一側許莊也是暗語附和。
對此,陸乘風面露遺憾,但他自知,這兩人態度強硬,也只能爭取這麼多了。
於是,只見原本質疑的魏鼎昌,轉而露出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
「季小子,你天賦不錯,說實話,我老魏挺欣賞你的,也知曉老陸的良苦用心。」
「可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