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梳著清宮戲裡常見的兩把頭,髮絲間的點翠首飾、各色簪子已在歲月侵蝕下,生出了一層啞光的包漿。
她抱著一個襁褓,臨近周昌的身形。
周昌便嗅到了一股屍臭與黴臭混合的氣味。
她只在周昌這‘驚鴻一瞥’下、眼角餘光裡顯出身形。
隨著周昌下意識地朝她站立的位置看去,抱襁褓的妃子便陡又消失影蹤。
但是那陣屍臭黴臭混合的氣味,始終縈繞在周昌周圍,揮之不去。
——‘她’今下就待在周昌的周圍,但想要看見她,需要特別的觀測方式。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怪味?”
周昌看著另外兩人,忽然出聲問道。
他不確定那個妃子如今是就盯上了他一人,跟在他的身邊,還是另外兩人都已察覺到那個妃子的存在,只是因為恐懼而不敢出聲問詢。
結合白父先前講說的事情,若是被這個前清妃子盯上,大機率會聞到她身上的屍臭味。
屍臭味,或許是分辨另外二者有沒有被前清妃子盯上的一個重要特徵。
白秀娥聽得周昌所言,茫然地搖了搖頭,指著跟前說道:“沒有聞到什麼怪味,但是我們眼前的那塊石碑消失不見了。”
白父神色緊張,也跟著點了點頭。
“石碑此前不也是經常時有時無,時隱時現麼?不必擔心這個。”周昌隨意回應了幾句,又看向白父,問道,“此前白秀娥的爺爺見著那個奶孩子的妃子,那妃子問他想要些什麼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回應過一句麼?”
“我想想……”白父擰著眉心仔細思索了一陣,篤定地搖了搖頭,“沒有。
他當時只是害怕,想趕緊逃跑,哪還敢回應那個古怪的妃子?
誰知道回應了她,會不會被它懷裡那個人頭留下身子。”
周昌吸了吸鼻子,他覺得那股屍臭黴臭混合的氣味愈來愈近了,好似就在自己周遭尺的範圍內。
這前清妃子如今是想魔還是俗神,尚且不能確定。
但它輕悄悄地站在活人跟前,活人一般時候無法看見它,只聞其屍臭,想一想都叫人毛骨悚然。
它離周昌愈來愈近,當接近到一定距離之後,孰能料到會發生甚麼?
周昌思忖著,重新邁開了步子,帶著另外兩人,沿山道往白家墳外走去。
不知從何所起的山霧,已將山道封鎖。
然而在場三者,除了白父之外,另外兩個俱非常類,是以哪怕視野受限,二人帶著白父,行動也未受絲毫影響。
周昌匆匆前行,他就是想要試試,看隨著自己出離白家墳,那前清妃子是不是就會離自己而去?
但他卻想岔了——
一直到他越過山道,翻過山頭,已是完全出離了白家墳的地界之時,鼻翼間縈繞的臭味,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愈發濃重。
簡直就好像一具五臟六腑都高度腐敗、但外表看著還暫無變化的屍體,就和他臉貼著臉一樣!
那具屍體還在呼吸著,胸腹腔內高度腐敗的臭味,順著它撥出來的鼻息,一個勁地往周昌鼻孔裡鑽!
周昌停下腳步,自言自語似的道:“溫老祖莫非也看見了這個前清妃子?
他還和這個前清妃子,做了甚麼交易?”
白父聞聲懵然。
他跟不上週昌的思維。
不知周昌此話從何說起。
但白秀娥愣了一會兒,卻反應了過來。
她蹙眉思索著,小聲說道:“根據先前爹爹所說,爺爺看見那個黃金腦袋一張嘴,嘴裡的舌頭下面,壓著好些牌位,裡面有一道牌位上有個‘溫’字……
說不定那就是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