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倒是不知道還有這種說道,他看向醫官,“徐孺人所言是真的嗎?”
醫官點頭,“確實如此。”
裴玄當即就下令,“青鶴,去太子妃娘娘身前伺候。”
聞言,凝玉臉色慘白,身體已經止不住地哆嗦,目光驚恐地看著奉了裴玄之命,一步步朝寢帳走去的青鶴。
等到青鶴快走來時,陳螢站起了身,鬆開了對陳月如的鉗制。
她輕輕福身,恭謹得體,“娘娘,嬪妾就先退下了。”
陳月如用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眼裡卻只有怒意。
陳螢忽然覺得不對。
這時候,陳月如確實恨她告密,但眼看著就要被坐實罪名了,怎麼可能還只顧著恨她?
她這位嫡姐應該是恐懼至極,慌亂無措才對。
但現在陳月如的反應,分明是還沉得住氣。
青鶴已經掀開紗帳走進來了,陳螢低著頭退了出去,腦子卻轉得飛快。
她抓住陳月如服藥的把柄,以此來威脅對方放走阿蘿是幾日前的事了。
就憑陳月如多疑的性格,肯定不會真的完全相信她會保守秘密。
那這段時日以來,陳月如私下裡怕是在竭盡全力,想要找到能掩蓋她服用了千枝金的辦法。
陳螢之前也想到了陳月如會這麼做,只是她一直都對千枝金的藥效十分自信,認為陳月如再怎麼樣也無法蓋住舌苔上的痕跡。
可現在換個角度想,陳月如之前敢把她和封衍的事捅給太子,與其說是沒想到她會在事後報復回來,倒不如說是有恃無恐。
陳螢心裡思緒複雜,臉上卻是淡淡的,好像事不關己。
帳內,陳月如怒視著青鶴:
“本妃身份尊貴,你莫要像檢查畜生牙口一樣扒開本妃的嘴,否則本妃定要治你大不敬之罪!”
青鶴本來也只是為了查驗徐孺人所說之事,也沒有讓太子妃受辱的意思。
聞言,他躬身道,“請娘娘張嘴。”
說著就低下頭去,要等到陳月如張嘴再抬頭。
陳月如就趁著他低頭這一瞬,動作飛快地往自己嘴裡塞了一顆藥丸。
極度苦澀辛辣的味道在她舌上蔓延開來,她強忍著才維持住屈辱的表情,在青鶴抬起頭時,一臉不忿地緩緩張開了嘴。
青鶴看見她舌苔上只有厚厚一層白色,皺了一下眉,然後走出紗帳向裴玄稟報:
“殿下,太子妃娘娘舌上並沒有任何紋路。”
陳螢聽到這個結果,微微眯起了眼睛。
徐孺人卻是大驚失色,連跪都跪不住了,猛地站起身,“這不可能!”
裴玄冷淡地盯著她,“我剛才一直沒問你,你為何如此篤定,認準了太子妃一定在服用催胎藥?千枝金的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徐孺人被問得啞口無言,她總不能把皇后在太子妃身邊安插了眼線的事告訴太子,只能倉惶地低下頭。
原本被嚇得不敢說話的凝玉又找回了底氣,憤怒地對質問徐孺人:
“徐娘娘,現在娘娘證明了她的清白,您就裝聾作啞了?
您也該解釋一下,您到底是從哪兒聽說的這些事,若是說不出來,那奴婢是否可以認定,這都是您對太子妃娘娘的栽贓構陷?”
徐孺人臉色難看,她也不知道這本來板上釘釘的事,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就算是那個透露給她訊息的人耍了她,她身邊的嬤嬤又怎麼會幫著一起說謊?
裴玄見她一直支吾著說不出來話,冷聲道:
“文婉,我對你很失望。”
文婉是徐孺人的閨名,第一次侍寢時她在床上含羞帶怯地央求裴玄以後這麼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