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浩沒有跟母親嬉皮笑臉,而是單刀直入的說道:“父親受傷了!他什麼時候受傷的?你怎麼不告訴我!嚴不嚴重?需不需要看醫師?需要的話現在就請!我現在得了獎學金錢不是問題!傷勢這種東西可大可小,不要弄出毛病了。”
隨即馮浩又想到了什麼,說道:“差點忘了,既然他都受傷了怎麼還跑地裡幹農活,好好呆家裡養傷不行嗎。”
馮浩的語氣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怒氣,不知是氣父母沒有告訴他事情,還是氣父親受了傷還要幹活。
母親被自己兒子這一連串的詢問弄得一時沒有緩過勁兒來,等她徹底聽明白了馮浩在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陣驚訝。
隨即她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你竟然聽到了,唉,本來是不想告訴你的,你爸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要是你今天沒聽到,估計以他的性格連說都不會說一句。”
“為什麼不說,是覺得我沒用,還是覺得那點傷用不著如此大動干戈,身體是立身之本,怎麼能強支撐。”
這話是他聽趙偉發跟他說過的,如今用來說自己父親依舊合適。
確實,他父親那種性格他是知道的,如果今天自己不是自己恰巧聽到,他估計一輩子都要被矇在鼓裡。
不知不覺間,他又想到了半年前的那個夜晚,聽到父母對自己的付出時的那種五味雜陳的心情,如今,又一次深刻的體會到當時的那種心情,馮浩現在心情非常的暴躁。
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暴躁的情緒了,自從回來之後,他就一直嬉皮笑臉,彷彿變了個人一樣,但他骨子裡的那股暴躁並沒有消除,只不過經過半年的學習與修煉,他已經能做到一定的收束自己的情緒,不讓他們表露在自己的面容和語氣之中。
但因為聽了剛才的那些話,他的情緒又一次失控了,那股暴躁氣也立刻再次衝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一種預感,父親的傷絕對跟他有關,他下意識五指握緊,抓住了一片袖角,他掃了一眼自己抓住的袖角,忽然有一種想法湧了出來,這種想法沒有任何依據,但他就是相信有可能就是它。
他深吸一口氣,壓了一下情緒,向母親問道:“父親到底怎麼受傷的。”
母親看了他一眼,說道:“半月前,他跟其他村民去其他小城將東西販賣賺錢,在小城中剛好看到衣物店,他想著給你買件新衣服和鞋子,於是就逗留了些時間,結果不慎被人的馬車撞倒。”
母親沒有說下去,但馮浩卻已經聽明白了,他的右手五指深深地攥緊,已經要一點點深入皮肉之中,他彷彿沒有察覺,整個人身體都有些發抖,又是因為他!又是因為他!
他沒有說什麼,轉身離開了廚房,母親對著他的背影說道:“你要幹什麼去,馬上要吃飯了。”
馮浩語氣不明的說道:“沒什麼,我先回屋了,現在不怎麼餓,你們吃吧。”
說完,馮浩便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回到房間,關上門,他一屁股坐倒在地,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右手之中有鮮血流出,疼痛讓他恢復了一些理智。
他看了看自己留著血的右手,從空間手環中取出藥膏,因為對練時常有受傷,他又對醫務室產生了陰影,所以買了不少藥膏。
他正想開啟藥膏塗抹,發現自己手背溼了一片,他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手上一片水溼,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眼睛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流出了淚水。
他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臉,先給自己的右手抹上藥膏,又從空間手環中取出紗布,包紮好之後,徑直躺到了床上。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眼角不受控制的流著淚水,他想要竭力止住,但就是止不住。
從回來之後,他的心情時好時壞,但從沒有像今天這麼強烈,他像是想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