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倫將琉璃製作工藝細細梳理,一絲不苟地記錄在宣紙上。
他反覆檢查,確保每個步驟都清晰明瞭,生怕有半點疏漏,夜深人靜,燭光搖曳,映照著他疲憊無奈的臉龐。
次日清晨,朱元璋身邊的大太監吉祥親自前來取走秘方。
葉倫嘬著牙花子,肉疼地將宣紙雙手呈上,心中吐槽朱元璋一萬遍。
吉祥接過後,也不敢多看,放入隨身的鐵箱之中,細緻地上好鎖。
“駙馬爺,皇上有旨。”
吉祥忽然肅容,展開一道明黃色的聖旨。
葉倫心頭一緊,腦袋嗡嗡作響,不知道朱元璋又要搞出什麼么蛾子。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駙馬都尉歐陽倫,不思進取,遊手好閒,著即日起赴工部雜造局任副使一職,以示懲罰,欽此。”
葉倫如遭雷擊,臉色瞬間蒼白。
獻上賺錢的買賣沒有獎勵,反倒被罰去當苦力?
朱元璋這是明擺著要榨乾他的勞動力!大明資本!禽獸不如啊!
他強忍著內心的苦澀,哭喪著臉叩首謝恩:“臣,歐陽倫,領旨謝恩。”
吉祥見狀,俯身在葉倫耳邊低語,“駙馬爺,您這可是潑天的富貴啊!”
葉倫一愣,不明所以地抬頭,卻見吉祥已經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背影。
他望著吉祥遠去的背影,腦中不禁浮現出自己在雜造局搬磚的慘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這下可好,我這個駙馬不但要當苦力,還得跟一群粗人打交道。”葉倫哭喪著一張臉,為自己大明996的苦逼日子默哀。
夜幕降臨,葉倫正在喝酒解愁,賺錢的買賣被搶了不說,還要打工出苦力,他真是太慘了。
就在葉倫準備仰天長嘯,抒解心中鬱悶的時候,忽然又有錦衣衛前來傳旨,說是皇上召見。
御書房內,燭火通明。
朱元璋負手而立,目光如炬,上下打量著葉倫,老奸巨猾的模樣,嚇得葉倫像鵪鶉一樣,一動不敢動。
“駙馬,朕聽說你很是不滿?”朱元璋開門見山。
葉倫心中一凜,連忙叩首:“臣不敢。”
朱元璋冷哼一聲:“起來吧,知道你心裡埋怨,你可知道為何要你去雜造局?”
葉倫小心翼翼地答道:“臣愚鈍,不知聖意。”
“裝模作樣。”朱元璋轉過身來,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京城人人爭搶能有多少利潤,你可知道,大明朝的琉璃,若是能賣到其他各國,會有多大的利潤?”
葉倫心頭一震,裝作一臉震驚的模樣,他早就明白這琉璃的利潤不在京都,而在海外。
但是在皇帝面前,越是愚鈍,自然越是安全。
朱元璋繼續道:“朕讓你去雜造局並非是罰你,而是要你協助工部左侍郎,將琉璃推廣到各國,這可是為國創收的大事!”
說著,朱元璋的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笑意,“怎麼,現在還覺得委屈嗎?”
葉倫露出憨笑,適當地表現出憂心忡忡,“能為國謀利,臣萬死不辭,可微臣駑鈍,怕是幫不上什麼忙啊。”
“能製出琉璃,你的腦子可是很有用。”朱元璋擺了擺手,“知道你是個聰明人,這琉璃生意交給你,咱放心。”
走出御書房,葉倫回想起吉祥那意味深長的話,不由得啞然失笑。
第二日,葉倫邁步走進工部雜造局。
不大的院落,牌匾破舊不堪,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四周牆壁斑駁,蛛網密佈,窗戶被厚厚的塵土遮蔽,透不進一絲陽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黴味。
雜造局中空無一人,葉倫找了半天,才在一間工坊裡面找到兩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