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序抬眼看了眼天上黃昏光景,雲似魚鱗排開,殘陽宛如描金,待片刻後日落西山,這天下間最後一抹餘輝便會被帶走。
要擱以前老秀才必然會在這種時候,費勁兒巴拉跑去個好地方,手上拿上酒壺與書,借這落日餘輝,與那將至旖旎月色享受這片刻人間最美時。
但今日,老秀才瞧著天上這日頭,卻是覺得晦氣,餘輝再美,終究希望一直在,可千萬別落下。
站在這大廳之外,瞧了眼陛下與皇后娘娘所在院子,皺起眉頭,沉默不語。
剛剛負責處理幫忙武平鎮其他一些瑣碎事情的魏玄成來了一趟,想著問問是否要在武平鎮修建學院,終究是廢墟太多,不如索性擴建一圈。
牧序點了頭,固然天底下對於他牧序而言修建學院,讓天下人皆可讀書這事情極為重要,更是他的宏願,每每聽聞修建學院之事必定盡心盡力,但這兩日總是索然無味。
魏玄成等人自然明白這位祭酒大人心中所想,他們也是不好過。
昨日到今日已經一天一夜,但皇后娘娘所在院子卻是毫無訊息傳出。
眾人心急如焚,但事情要做,而且要做的事情還許多,武平鎮重建,百姓的那裡的安撫,這些事情從來不是說定下個章程,然後讓人去做就好,這裡面很多東西都要親力親為才可,終究不能一直守在院門口。
不過魏玄成幾人前腳離開,杜預與毛孝先也到了牧序這邊。
杜預與毛孝先是從軍營那邊回來的,昨日夜裡軍營所在蒙武,李玄策二人親自趕去坐鎮,生怕軍營處發生了亂子,中午的時候杜預去了一趟,當下才回來。
看著牧序,毛孝先開口:“牧老,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牧序聞言,倒是不意外:“這麼大的事兒,這麼大動靜,瞞不住是理所當然,能瞞住這裡邊才有鬼。”
說完,牧序問:“到了何種程度.”
毛孝先開口:“現在外邊都開始說娘娘這邊一天一夜沒動靜,尤其是這麼大動靜下,而且那麼多毒,皇后娘娘十有八九是不行了.說不定已經要薨了。”
牧序聽到,依舊不意外:“早晚的事情,娘娘一日不顯露在人前,這訊息必然出現,更別說,這麼多人,能保證沒有個漠北的探子?但這般快出現,看來漠北那些探子出力了。”
說罷,看向杜預:“怎麼處理的.”
杜預搖頭:“蒙帥跟李帥的意思,他們公開在軍營中闢謠,而那些嚼舌頭的,倒也不罰,畢竟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道理大家都知道,這事兒攔不住,娘娘沒事兒就是沒事兒,也沒必要攔著,不過被我攔住了,我想著沒必要去闢謠,雖然有人這樣開始傳出訊息了,可許多百姓與江湖大營內的人都求著娘娘無事,救命的恩情,許多人分得清拎的明白,有人說,他們先跳出來,咱們去解釋,反倒落入口舌。”
牧序點頭:“是這麼個理,就怕那些人將訊息送出去,我先前請示陛下,是否先通知燕地各州節度使,駐守大將這些事情,避免軍心亂起來,但到現在沒訊息送出,剛剛我與玄成商議,不行,便擅自做了主,送信各處,以防萬一,還要送去一封到蘇文清,高柔,李九郎他們手上,哪兒亂,京城都不能亂了。”
“而且,這些人藏的如此之深,甚至如此多江湖正派掌門都是,保不齊廟堂之內還藏著,不得不防。”
但說完,牧序看向杜預:“但舌頭根兒總有個源頭,可去查了?”
杜預點頭:“已經查到了,包括鎮子上。”
牧序嘆了口氣:“都殺了吧。”
而後,牧序繼續:“這種時候,弄這樣的話出去,寧殺錯不放過,罪責都送到我這個老頭子頭上,不過殺之前,請陸貂寺審審,看看還能問出什麼來,你們繼續查,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