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安只能放棄。
他本以為她會離開,她卻很快返了回來,捏著一朵紫白色的小花。
“既然你無法稱呼我的名字,那你用一個外號來稱呼我吧。”少女捏著小花:“這是我在附近撿到的唯一的花,我不認識它叫什麼,你便用這朵花的花名,稱呼我。”
蘇明安看著她手上的小花,紫白色的花朵蔫蔫的,隨時可能爛掉。
“這是牽牛花。”
“不好聽。”少女蹙眉。
蘇明安想了想:“不好聽的話……這種花其實有一個好聽的別稱。”
少女輕聲詢問:“叫什麼?”
蘇明安看著她綺麗的,漂亮的,碧色的眼睛。
“朝顏。”
——她確實是一個奇怪的人。
她在原野上撿到受重傷的他,卻不詢問他的身份和背景,不好奇他為何被人追殺。
她聲稱是第一次遇見他,可她眼底的火卻令人心驚。
她是偏僻小村的孤女,卻生得白皙貌美,精緻得猶如一枚瓷娃娃,很難想象她是靠什麼謀生。
少女猛地一顫。
她怔愣地看著他,手上的花朵掉落在地。眼中的水光出現又隱沒,淚水想要流下又被她壓制,猶如漸起漸落的浪潮。
蘇明安無法理解——為什麼她會突然露出這麼難過的表情。他也無法理解他自己軀體裡突然蒸騰而起的痛苦。
心跳生理性地自動加快,呼吸突然變得急促,這些東西彷彿在提醒他——在這個副本里,眼前之人極為重要。就像阿克託的情感共鳴。
她明明只是一個《樓月國》遊戲的npc。
為什麼?
一瞬間,他的腦海裡湧現出劇烈的聲音,彷彿有一個聲音正在大喊——
……
【我詛咒你,無痛無覺,不死不滅。】
【——我詛咒你,無痛無絕,不死不滅!!】
【不要夢巡!不要夢巡!不要夢巡!不要夢巡!】
……
蘇明安捂住了耳朵,才壓下這些莫名其妙的聲音,防止san值下跌。
少女站在他面前,重複了一遍。
“朝顏。”
“我記住了。”
她撿起地上蔫蔫的牽牛花,把它放在了花布裙的內側。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被人追殺。但只有傷勢恢復,你才能安全。”朝顏幫他拉上薄毯:“睡吧,這裡很偏僻,不會有人來。”
蘇明安眯了眯眼,藥物需要睡眠才能完全吸收。只要他再睡幾個小時,傷勢就會好轉,屆時才能參加彭萊仙選。
當他閉上眼後,朝顏依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站在他的床前,伸出手,又收回手,又伸出手,全身痙攣般的顫抖,她的思想似乎在激烈鬥爭。
她的手指像撫摸一樣貼在他的胸口上,手掌悄然出現一把刀,刀尖指著他的心臟。
蘇明安感覺到了,但他裝作沉睡。
“你不記得了。”朝顏自言自語:“我很滑稽,是不是。”
……什麼意思?蘇明安聽不明白。
她依然維持著持刀的姿勢,足足沉默了三分鐘,才自言自語:
“明明殺死伱。就可以有下一次了,我……下不了手。”
她的眼瞼低垂,站在原地長達數十分鐘,才放棄殺死他。她轉身朝門外走去,走進了隔壁的房間,合上房門去睡了。
凌晨三點,蘇明安起身,思考朝顏的話。
片刻後,他放下了思考。
現在他根本無法理解朝顏這種人說的謎語。但只要繼續走下去,一切疑問都會迎刃而解——那是才是猶如多米諾骨牌倒塌一般,所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