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節哀”的聲音很小,基本是除了於天夢自己以外沒人能聽到,可蜷縮在地背後被鮮血染紅的女人似乎是聽到了,放聲哭了出來。
“啊!”女人的聲音如雷暴般炸開,甚至掀起了微弱的氣浪,這一聲嘶吼是有效果的。那群護士面對少年的能力都能做到保持沒人性的強硬反擊,而見到女人的開口,她們卻是相繼遠離女人的身邊,可屋子的另一頭是一面牆……她們猶豫了片刻後放棄與女人對抗,而是從來時的門竄出,樓梯處的腳步聲逐漸響起,看得出她們很急。
女人撕心裂肺的吶喊依然沒有停止,於天夢聽著也能微微感受到女人的悲痛情緒,可他不理解為什麼,即便他現在是『無情』,可依然能感受到感情?或者說,這是女人的能力導致。於天夢沒有絲毫懷疑這一點,他緩緩從床底爬出,可他清楚,如果女人的能力僅僅只是共情而已,那群神經護士又怎麼會如此懼怕而遠離?
可在這略微有些刺耳的叫聲中,於天夢卻沒有感到絲毫異樣,似乎這真的只是一個母親在面對兒子受到傷害時,無能為力的怒吼而已。於天夢迴過頭看向木床,少年仍然有著一口氣,可他的胸口處,一把剪刀刺入了他的胸腔。
鮮血從傷口處湧出,染紅了他身下的木床,赤紅的血液從木板中間的縫隙流下,在於天夢原本躲的位置,已經形成了一個小血泊。少年的雙手被折斷,或許這就是那群護士,在見到少年當著她們的面折了手指拖出鎖鏈時,認為自己受到了挑釁,而做出的懲罰吧。
於天夢重新收起他現在心存的那些許可憐的同情,他知道自己現在是『無情』,怎麼可能會對這位替自己打掩護的少年有絲毫感激?他現在有了時間,在女人的嘶喊聲還未停下前,那些護士應該不會回來,此時女人的聲音成了他的保護傘。他開始仔細的環顧這間屋子,猶如地牢……不僅角落堆滿了沾染干透鮮血的刑具,更是有一整張手術檯放在屋子的最裡面,而這屋子只有逃生通道這一個出口,既是出口,也是入口。
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麼護士沒有第一時間下來搜尋,因為她們知道,在這地下室他沒有出路,猶如甕中捉鱉。
這間屋子只有這些,甚至沒個廁所……這地下負二樓到底是個什麼鬼?於天夢心裡不免有些疑惑,看向那淚如雨下的女人,“她們不需要吃飯嗎?”
“嗚咳……”女人的聲音總算是小了下來,看起來她也沒氣力了,身上本就有著傷,被這麼一番折騰之下她的氣力盡了,只能無力的抱緊懷裡的玩具熊,眼睛看向躺在血泊中的少年,又將視線看向了於天夢,終於又露出了一點點的笑容。
於天夢對上女人的目光後愣在了原地,那眼中藏著是一個母親對兒子複雜的情感,被痛苦與擔憂充斥的複雜的愛。她把於天夢當做第二個兒子。
他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的開始不明原因的動作,試圖緩解尷尬,可下一刻情緒開始恢復,並沒有如預想的一般無比憤怒,而是在方才的『無情』之下,情緒被淡化了……他看向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少年,眼底逐漸凝出淚花,連忙上前試圖為少年鬆開枷鎖,可他這時才發現,少年的傷勢哪隻有胸口的刺穿與雙手的折斷?
少年的腳腕錯位突出腫起,很明顯他折了手掙脫鎖鏈後,還試圖將他的雙腳也同樣處理,可他並沒有成功,反而折斷了腳腕上方的骨頭徹底失去了他的雙腳。於天夢用手去試了試氣,少年氣息微弱但好在有一口氣,但於天夢卻是無能為力,他不知道怎麼救他,他甚至都不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他不懂,為什麼這麼一個與自己沒有絲毫交集的少年要為了包庇自己而承擔後果?!
“我和你有什麼關係啊,你是傻逼嗎,你死了我會很愧疚的啊!你和那大爺還不一樣,人家是可憐我,我不需要他的可憐只是利用他,可你是為什麼啊!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