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欽沉默了一下,娓娓道來,“劉錢是我兒子,自小就同我分別,後為我做下如此罪孽之事。”
垂落眼簾,彷彿蒼老了幾百歲,“成為魔,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而這一切,早已無法挽回。”
“我沒做到一個父親該做到的責任,如今我想同你做一個交易。”
“萬鬼令和墨靈果都給了你,我想讓他跟著你,做你的得力手下。”
搖晃扇子的動作一頓,玉無瀾詫異挑眉,直勾勾盯著劉欽,“本座接手就代表著本座要背這因果,這個賠本的買賣,你覺得本座會做?”
哼笑一聲,玉無瀾絲毫不留情面,“即使是你不給,本座也會得到這兩樣東西,只不過少了些劍拔弩張的過程罷了。”
劉欽抬起頭,堅定道:“孟村一事,絕對不會連累到你,我有辦法了結孟村的因果,只求我兒能夠入了你的眼。”
那些痛苦掙扎、無意識的時光,早在見到他兒子的那一刻,都歸於平靜。
那些不甘、怨恨和無力,早在時間的洪流裡被歲月撫平。
與其緊緊抓著過去不放,為了兒子,他甘願魂飛魄散沒有來世。
是他欠了兒子的,是他對不起他們母子倆。
與其苦苦掙扎不得解脫,還不如由他自己來為他們父子倆尋一條出路。
劉欽正欲往地上一跪,曲身的動作卻停留在半空怎麼也落不下去。
一道充滿憤怒的聲音響起,滿是嘲諷,“我的事情,就不勞父親大人操心了。”
一個紅衣黑髮的男人露出身影來,手上拿著一把木劍。
垂落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那張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抬眼對上玉無瀾看戲的目光,臉上滿是牴觸和不喜,“這是我們父子的事情,既然得了你想要的東西,那便離開吧。”
繃緊身體的劉欽,在劉錢說話時就已經被托起站直了身體。
劉欽嘆息一聲,轉身落寞離去,“罷了,索性是你自己的事情,我這個老傢伙操什麼心呢?”
額間青筋跳了又跳,劉錢硬邦邦開口,“也是,畢竟你丟下我和娘不聞不問,死在孟村也是罪有應得。”
父子倆一直就沒心平氣和的談過,見面不是陰陽怪氣就是互相傷害。
劉欽的身影頓了頓,一句未說進了屋子,關上房門視而不見。
劉錢收回目光,臉色冷凝,“我知道你,你不會輕易要人,我也沒打算跟著你。”
扯了扯唇,劉錢說:“在幻境裡,我爹拉你們進去想救孟村的人,但我偏不如他的願。”
憑什麼?
憑什麼那群人可以做到那麼喪盡天良的地步,他就不能有仇報仇?
憑什麼他們可以卸磨殺驢,他就不能施於報復?
孟村這群沒良心的人,活該生生世世輪迴在痛苦裡不得解脫。
這是他們做下惡事的懲罰,天不罰他親自出手來罰。
所有人都是知情者,所有人都是劊子手,他們該死!
每每想到這裡,劉錢心裡就是一陣翻滾。
恨不得把他們的靈魂永生永世囚禁在這裡,歷經大火的燃燒,讓他們痛不欲生。
玉無瀾瞥了眼地上死活不知的人,輕輕搖晃著竹扇,“這是你們的事情,和本座有什麼關係?”
重新落坐在竹椅上,悠哉悠哉道:“你請自便,本座只是等人醒而已,不用顧及本座。”
劉錢深深打量了他一眼,轉身朝屋內走去。
玉無瀾挑眉,眸中神色意味不明。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宋野悠悠轉醒,渾身痛到沒了知覺。
睜眼時,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
晚風拂來,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