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的冬天還是非常的溫暖,可除夕感覺不到這份溫暖,心裡一直冰涼冰涼的。
第二天一早,她馬不停蹄的又坐了火車往平南趕,下了火車,又坐了大巴車匆匆往縣城趕去,到了縣城,來不及往單位去一趟,又匆匆坐了趕往老家的汽車,直奔鄉醫院。
老家的冬天真是分外的寒冷,雨雪天氣已經持續了好幾天,可是並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除夕的心也如這冬天般,沒有絲毫的晴朗。
太奶奶病了,這病不知道要多長時間,年歲大了,看起來能走路的機率不大了。
年懷清看著和他飽經風霜操勞半生的妻子,兩人相對無言,只是默默的日夜守在老人身邊伺候著。
但兩人的眼光卻不時的移向病房門口,都盼著女兒和兒子能突然間出現在他們眼前。
夜晚八點半,老太太已經睡了,夫妻兩人在病床的旁邊鋪了個地鋪,擠在一起,躺在上面,卻無絲毫睡意,聽著外面呼呼的風聲,不停的嘆著氣。
妻子輕輕的拍著他,試著安慰他,又試著告訴他,小點聲,別驚醒了老太太。
這麼冷的天兒,兩人擠在一個地鋪上,上面蓋薄薄的一層被
子,萬一妻子再感冒了可怎麼辦?
年懷清把被子往往妻子身上搭搭,這個時候家裡千萬不能再有病人了。
輕輕的叩門聲響,這個時間點,誰會來病房?醫生查房都在上午,對,肯定是女兒和兒子回來了。
年懷清和妻子噌的坐了起來,盯著門口。
晚上病房沒有上鎖,除夕推開門,躡手躡腳的進來,太奶奶向來睡覺睡得比較早,這個點兒,他應該睡著了,輕一點,才不會驚醒她老人家。
果真是女兒回來了!
可,只有女兒,兒子端午呢?
這麼冷的天,女兒這個時候趕回來,肯定凍的不行。
老兩口兒忙把被子掀開,把地鋪兩人中間的位置給女兒騰出來。
除夕,三步兩步走到病房旁的地鋪上,脫下鞋子,脫掉外衣,鑽進被窩,躺在父母的中間。
母親握起除夕的手,使勁的暖著,心疼道:“看我閨女凍成冰人了,我閨女受苦了。”
蓋著有父母體溫的被子,感覺那冰冷的身體漸漸暖和過來。
她故作輕鬆道:“爸,媽,我沒事兒的。閨女這麼大了,還能躺在爸媽身邊,我好開心,好幸福呀。”
“傻閨女,是咱家連累你了,連累我閨女這麼辛苦。”
“爸,媽,說什麼話,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是我的福氣,我感激你們還來不及呢,辛辛苦苦把你們閨女養大,家裡有事兒,那我肯定得幫忙了。”
話雖是這樣說,可女兒大了,她什麼時間考慮過她自己?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在忙碌嗎?
同村的她的同學小榮都結婚了,可這孩子,到如今連個物件都沒有。
是呀,孩子哪有時間談物件,哪一天不是為家裡的爛攤子在操勞。
看著父母不再說話,她心裡很清楚,父母心疼她,可更盼著端午的訊息。
除夕忙輕鬆道:“對啦,給你們說個好訊息,我找到端午了,他在深圳,我讓他回來,他說惹太奶奶生氣了,不敢回來,我剛好在深圳打工的時候認識一個學校的老師,既然他在這邊學習成績不理解,那就換個環境,讓他在那邊兒上學吧。”
端午在深圳上學!
母親聽了女兒這樣說,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年懷清很是遲疑,女兒見到端午,這可能性很大,可深圳的學校怎麼會突然間接受兒子在那兒上學,允許孩子在那兒借讀?城市的學校不是很難進嗎?
他女兒從小到大從不說假話,女兒的話她能不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