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夫人拿手絹不動聲色地在臉上擦了兩下,隨即仔細打量起海黎。
小姑娘長得粉雕玉琢,卻氣質斐然,眼神沉靜得不像這個年紀的少女。
她遲疑開口,“方才聽小廝說,你說府中有一團邪氣?”
海黎點頭。
“正是因為這股邪氣,阿淵才會常年身子病弱,還經常做噩夢?”
海黎肯定道,“正是。方才我於淵公子院落門口就看到了,那邪氣就盤踞於這座院落之中,一分不多,一毫不少。”
樓夫人瞪著水靈靈的眼睛盯著她,似乎在辨別她話中真假,半信半疑。
“你如何知道?你能看得到?還是能算得出?”
海黎方才聽到什麼救了巫魈太子的聖人的時候,心中就在盤算,到底該如何表露自己的身份,才能讓他們快速信服。
可是思來想去,她還真沒證據說自己就是那個救了太子的人。
她也沒想到會碰上需要治病救人的狀況,也沒想到巫魈那邊還會傳出這樣的訊息啊。
況且淵公子身子的毛病到底是不是全然來自於白霧迷境,還猶未可知,如果最後發現禁制接觸,還是無法根治他的病,豈不是讓人更加絕望?
海黎沉靜的眸子盯了樓夫人一下,道:“夫人莫怕。”
樓夫人還沒反應過來,海黎便攤開手掌心,“噌”的一團紅色的像火一般的東西就從她手中竄了出來,還是嚇了樓夫人一下,她倒抽了一口氣,但因為海黎提前講過“莫怕”,才又穩了穩心神。
可她還從未見過這等景象,連之前請來的那位大師也沒有過。
“夫人請跟我來。”海黎微微頷首,步步生蓮往院落外走去,樓夫人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的跟著。
到院落門口,海黎專門把手中的火焰展示在樓夫人跟前,然後一腳邁了出去。
那團像火焰一樣的東西瞬間變成了藍色的。
樓夫人眼睛瞪得更大了,捂住了嘴。
海黎又挪身進來,那團東西又騰的變紅了。
好像真是院內有問題,而院外乾淨如常。
樓夫人失神般地盯著那團火焰久久呆滯。
海黎沉聲道,“邪氣繚繞,就在此處。”
樓夫人放下手,看著海黎的眼神一下子就堅定了起來,急切道:“大師,那,可有破解之法?”
“都怪我,都怪我……當年生產就不該選在這個地方,現在,讓阿淵一輩子都邁不出去了……”說著,樓夫人又忍不住流了眼淚,側過身去拿手帕擦拭。
海黎也不忍看到樓夫人這幅模樣,寬慰道,“夫人莫要自責了,自責也是無用,不如讓我先看看淵公子?”
樓夫人趕緊收斂住情緒,點點頭,“裡邊請。不過今日我又帶著他出門求了一次藥,他現在應該很疲累了,沒什麼力氣起身,還請大師見諒。”
海黎溫和道,“無妨,身子虛弱就該躺著歇息,不必起身,我先瞧瞧。”
樓夫人點點頭。
之前請來的那個大師,還要阿淵在院中打坐了三個時辰,最後折騰的臉色煞白,喝了不知道那什麼老什子東西之後吐了一口血就昏過去了,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她也心疼地差點厥過去,阿淵的身子更是沒有一絲好轉。
那大師來的時候還毫不客氣,還要阿淵給他行禮,幸好老爺最後直接給他以坑騙害人之罪下了獄,否則她這條命都要被活活氣死。
什麼大師,垃圾神棍一個!
海黎走到帷幔邊,床上的少年才閉上眼睛,只是顫動的睫毛顯示著他在裝睡。
撥開帷幔,海黎看到床上少年的容顏,狠狠按住心中情緒,才沒有顯露在臉上。
除了黑髮,黑色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