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王朝統治西海,針對不同的區域,採取不同的戰略策略。
對南部地區的蘇毗、党項、白蘭諸羌,施實的是武力鎮壓和懷柔安撫雙重手段。
對東部的吐谷渾故地,則是任用吐浴渾內部的親吐蕃勢力,以吐谷渾人治吐浴渾。
但是在西部,吐蕃王朝進行高壓重點佔領,以策應其在西域的軍事行動。
可以說,在西海西北地區,吐蕃軍隊的戰略重心是佔據大城重鎮,讓開兩廂。
像平山集這等戰略級交通要隘,那是肯定有吐蕃軍隊長期駐守的。
身為由茹區黨金衝特別委派來平山集駐守的小千總,查·盧西波相軍政一肩挑,唯一構成掣肘只有洛桑達根這個青年僧官。
自赤德松贊登上吐蕃王朝第40代贊普寶座,並任命他幼年的“師僧”娘·定埃增桑布為大倫(大相)後,赤德松贊繼承了父輩尊佛、名僧的衣缽,大力推行新僧政。
僧尼在吐蕃王朝的政治地位和社會地位得以全面提高。
特別隨著“僧相”一職的設立,更是讓原本屬於貴族大相集團的權力全部轉移到了僧相手中。
吐蕃王朝的大相們也由朝廷最高官員成為了僧相的下屬官員。
既然得罪不起,查·盧西波相自然也就對洛桑達根這位僧官一直是敬而遠之。
只要對方不插手軍隊的事,這位僧官平時想做些什麼,查·盧西波相都是睜隻眼閉隻眼。
然而,今日,就在瞭望塔吹起預警號角沒過多久,洛桑達根居然直接找上門來了。
“千總大人,我聽說那一小股由唐人戰俘奴隸組成的馬匪,為禍黨金衝-平山集這一帶地區已經很多年了,為什麼我們的軍隊至今沒把他們消滅?”
洛桑達根的語氣雖然聽起來透著尊敬,但其眼中的桀驁神色,明顯沒把眼前的小千總當回事。
面對僧官的質詢,查·盧西波相一時之間還真不知該如何反駁。
不是他不想剿滅這夥山賊馬匪,實在是尉遲烈山率領的那夥馬賊,太滑溜,太難對付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駐平山集的軍士只有少數的“桂”屬兵員,大多數都是半民半兵的“庸”屬部落兵。
真正的精銳大軍,目前都在西域戰場跟大唐軍隊和回鶻軍隊作戰。
指望地方上的部落兵,去對付那些全都是大唐戍邊老兵組成的馬賊,除非可以集中優勢兵力將他們重重包圍,再聚以殲之。
可問題是,這夥馬賊根本就不會給他查·盧西波相這種機會。
這些馬賊擺明了就是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只要讓他們察覺到有一點點情況不對勁,他們馬上就會遠遁。
就是因為這股馬賊的存在,上到茹區,下到平山集,在過去的十多年中,不知道罷免多少大千總、小千總、百夫長。
就連萬夫長也被罷免了兩位。
“僧正大人,這夥賊人的首領叫尉遲烈山,據說是當年于闐王室的直系後裔。”
查·盧西波相沉思片刻後,決定如實相告,正色說道:
“尉遲烈山是在於闐被我大吐蕃帝國軍隊攻陷的時候,因受傷昏迷而被我軍俘獲。只不過當時沒有人查清楚他的真實身份。
此人在被貶為奴後,被分到王都邏些的一名韋氏貴族家中農奴。當時他很老實,從不跟任何交流,被人一度認為他是個啞巴。
誰都沒想到,他在沉寂了三年時間後,居然早就暗中聯絡了一批大唐戰俘奴隸。
尉遲烈山在一天的深夜,突然發起暴動,帶著人殘忍地殺害了那位韋氏貴族全家,並從此落草為寇,聚嘯山林。
他在邏些周邊活動了不到一年,然後四處流竄劫掠。此人似乎對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