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煥把臉埋進掌心,一聲不吭的坐在書房裡。桌上是幾張寫到一半就廢掉的信紙。
他想問傅泠為什麼不進城?想問她為什麼走得這般急?想問她傷口還疼不疼?可到底,也只是太想見她了。
穆南州開門進來,見他這副模樣,把藥往桌上一放,“梓煥,先把藥喝了吧。”
他抬起頭,平靜中帶著疲憊。這細微的幅度牽動了肩頭胡亂蓋上的披風,滑落到椅子上,穆南州又給他披好。
“你這肥鳥!……”吳銘手裡抓著老鷹的腳,一頭亂糟糟的走進來。
老鷹在他的桎梏下倔強的撲騰著翅膀,扇在他腦袋上。吳銘偏頭躲過一巴掌,把老鷹往前一遞,“來,送信的來了。”
魏梓煥看著凌亂的信紙,低聲道,“沒寫好……”
吳銘手一鬆,老鷹掙脫開,在他腦袋上啄了幾下,飛到窗臺上停著。
本就半開的門又被人大力的推開,“殿下!傳紙條的那人來了!”
東樓身後顫顫巍巍的中年男人偷瞄了幾眼魏梓煥又低下頭去,他剛被東樓從客棧裡的被窩拎出來,人都還蒙著。
傍晚進城後他就按著那個姑娘的地址找來這裡,結果這個叫東樓的人看了眼內容轉頭就跑了,他以為沒事了就回客棧了。沒人告訴他傳個紙條會是這後果啊。
魏梓煥身子微微前傾,“告訴本王,她讓你傳訊的全過程。”
那男人膽戰心驚的,莫非,他撞破了什麼大秘密?
“這……我……”他吞吞吐吐的,又聽到魏梓煥說,“不殺你,只要你原原本本的講出來。”
男人鬆了口氣,心又放回肚子裡,整理了思緒才開口,
“王爺,小的也不知道那幾個人是誰啊,我運貨的路上,在一家麵館裡碰到的。”
魏梓煥抬手,“他們……幾個人?”
“哦!四個,三個男的一個女的。”
魏梓煥手放下,示意他接著說。
“那幾個人長得還挺好看的嘞,裡面有個男的說是小姑娘的哥哥。她哥哥聽到我們要來這,就跟我們搭話,他說啊那姑娘的夫家這做生意,很久沒聯絡,怕她夫家破產了,想來看看。哎呦您是不知道,那小姑娘捂著臉哭的可難過了,我們心一軟就帶上他們了。”
穆南州看了魏梓煥幾眼,又看向那男人,“你說,她的夫家在玉陽……破產了?”
男人略帶遲疑的看了看腳下的高檔實木地板,最終搗蒜般點頭,“對!他們就這麼說的!”
“然後呢?”
“然後他們路上看到我貨車裡的煙花,就跟我買了,今天外面放的那些就是呢。結果都到城門口了,才發現他們的文牒沒帶,進不來,那姑娘就讓我幫忙給她夫家送個紙條,我看他們出手闊綽就幫了,順著地址就到這了。我以為她夫家在您府上做點活計……殿下,不會是那幾個人,是什麼逃犯吧?”
魏梓煥沒立即出聲回答,仔細觀察還能發現他眉尾上揚,良久,他突然輕輕笑了一聲,“不是,你做的不錯。東樓帶下去吧,予賞。”
得到肯定後,男人徹底放心了,沒想到還意外撈了一筆。正要跟著東樓下去領賞,一隻腳都踏出房門,又被叫住。
回頭一看,魏梓煥臉上的寒意融化,宛如一灣春水,淺笑著,“她的夫家,沒破產。”
那男人看得一愣,被東樓拎下去了。男人回過神,湊近東樓,小聲問道,“這位……大哥,在這裡幹活月給多少啊?是不是比我們跑貨掙得多啊?”
那地板,那園林,就連門口兩個石獅子看著都價值不菲,那小姑娘既然出手闊綽,應該她夫家賺的挺多吧。
東樓,“沒有,我白乾活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