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蘭此話一出,一桌人都沉默。聞堰先是看了穆南州一眼,後者放下筷子,以一記過分溫柔的眼神看過來,溫柔中帶著幾分疑惑,著了,這事他沒跟穆南州講過。前有穆南州,後有成蘭,他被夾在中間,肉眼可見的慌了,道,“挺好……不是!娘!我沒,沒那個意思!不成不成!我覺得那姑娘不太行!”
成蘭皺皺眉,“哪裡不行了?”
聞大郎也道,“你怎這麼挑剔?她不就是你最喜歡的那種嗎?溫柔賢惠又貌美,錯過了這個,還有哪個瞎了眼的願意跟你?”
聞堰急道,“哎呀!爹孃!我都不急你們急什麼?這事別說了!也別禍害人家姑娘了!”
成蘭還想說什麼,聞堰夾了個雞腿到她碗裡,“好了娘!這事咱等會再說!啊,先吃飯,吃飯。”
成蘭不想破壞這過年的氛圍,心道以後要抓他問個明白,是以不再提了。
總算暫時將成蘭哄好,聞堰鬆口氣,桌底下的手摸上穆南州的大腿,輕輕拍了幾下表示安撫。他抬起頭,就看見傅泠那幸災樂禍的表情,他做了個鬼臉給她,後者用口型說了幾個字:婆媳關係危矣。
聞堰知道她在樂什麼,他還沒想好怎麼跟成蘭講自己和穆南州的事,接到鏢隊後兩人的舉止也有所收斂,成蘭只當穆南州是兒子的朋友,故而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傷了“兒子兒媳”的和氣,他一邊要哄穆南州,一邊還要找機會跟成蘭坦白。
傅泠太愛看聞堰出糗的模樣了,他平日裡得理不饒人,一張嘴懟過多少人,也就只有這種情況有口難言了。
晚膳撤下,成蘭拉著傅泠幾人跟他們講潯城這幾年發生的事,他們圍在旁廳,席地而坐,一人分了一把瓜子嗑著。傅泠迫不及待道,“成姨,我阿公怎麼樣了?他身體還好嗎?”
成蘭道,“別擔心,老將軍身子好著呢!打完仗回來,還是像以前一樣別提多風光了……”
聞堰看了那邊一眼,回頭道,“南州,你沒生氣吧?我只是沒想好怎麼……”
穆南州道,“我怎會與你置氣?我知你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沒關係,時間還長,待你尋到機會,慢慢跟伯父伯母講。”
聞堰盯著他的臉看了好一會,穆南州又道,“你與伯父伯母許久沒見,快去吧,多與他們說說話。”
那邊的幾人興致高漲,話題圍繞著潯城展開,聞堰雖是十分想坐過去聽,但也還顧及著穆南州的情緒,叫傅泠幫忙拖走成蘭就過來找他了。聽他這麼說,聞堰遲疑了一下,趁著無人注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道,“乖啊。”
聞堰幾步跑過去坐到成蘭旁邊,成蘭在他手背上輕拍著,宛如小時候哄他睡覺時那樣。穆南州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一人緩緩走到他身邊。
魏梓煥道,“你有心事?因為他沒告訴他爹孃你們的關係?”他早就注意到穆南州那微妙的異樣了,但他覺得,自己這多年的好友,應是不會在這件事上鑽牛角尖的。
果然,穆南州臉色微沉,道,“換個地方說。”
他們悄悄離開了旁廳,來到書房,魏梓煥把門虛虛掩上,穆南州回身道,“梓煥,或許,黑市的事仍沒有結束。”
魏梓煥一頓,道,“什麼意思?”黑市已經查封了許久,受到牽連的玉陽也在此後恢復平靜,怎會還沒有結束?
穆南州沉吟片刻,才道,“在聞家押送的貨物裡,我發現了一樣東西,違禁白粉。”
聞言,魏梓煥緩緩走到桌後坐下,低頭思索,將腦中的資訊過了一遍,最終道,“我會派手下看緊那批貨。”穆南州從小就跟著穆老爺子學習醫術,他定不會看錯,一言不發的將鏢隊帶進來,肯定也是與他現下想到一處了。
魏梓煥,“他們的目的地就在玉陽,接貨的人也定還藏在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