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梓煥醒來時,落日的餘暉從窗臺灑進房中,他身旁空無一人,立馬慌了神。他支起身子,左腳上用木板固定著,影響了他正常行走。
渾身沒勁,頭腦有些發昏,他坐在榻上緩了一會兒。他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從山崖下回來,接受治療,然後傅泠端了一碗藥給他……
等到身上那股綿麻的勁兒過去,他撐著櫃子艱難的站起身,一點一點往外挪,才挪了沒幾步,東樓推門進來,跑過來扶住他。
“殿下!您的腿不能再動了!”
魏梓煥不在意自己的腿會不會廢了,他道,“阿泠呢?”
聽到傅泠的名字,東樓眼中似是落寞了一瞬,道,“將軍就在院子裡。”
魏梓煥在他的攙扶下走出房門,院子裡,該來的人都來了,只是他們都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各異,氣氛低迷詭異。傅泠坐在中間,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望見他出來,傅泠起身過去扶他,“殿下,你的腿就不要亂跑了。”她的聲音很柔,或者說,透出一股無力感。
她回身對眾人道,“都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沒事了。”
魏梓煥聽見身後的腳步聲,他們沉默的離開了。自從將傅泠找回來後,府裡像是籠罩了一層低氣壓,眾人心照不宣的情緒低落,少了很多歡聲笑語,只有沉默和嘆息。
傅泠的公務被聞堰幾人接過,強制讓她在房中休息,魏梓煥也因為腿傷在榻上躺了幾天,而且他現在越發離不開傅泠了,她在眼前消失一會兒他就會心慌不安的到處找人,傅泠也就只能無所事事的在房中待著了。
每天都有人來看他們,問完他們的病情,又相對無言,還是傅泠故作輕鬆的挑起話題。厲青棠的那隻老鷹飛得頻繁,他一拿到回信就跑來找傅泠,不管是誰寫的,他第一時間就會拿給傅泠看,叫她開心一些。
終於有一天晚上,魏梓煥再也看不下去,他抱住坐在窗邊看信發愣的傅泠,道,“我在這裡,心裡不舒服就衝我發洩吧,別笑了,不想笑就別笑了。”
他不忍心再看她每日坐在窗邊發呆,拿著潯城的信也發呆,當別人來看她時,努力打起精神衝他們笑的模樣,太假了,就連衛木藍都看得出來她笑的很勉強。
傅泠的眼睛渾濁黯淡,透出一種麻木和遲鈍,彷彿被抽去了靈魂。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大口的喘著氣,她拽著他衣服的指尖微微顫抖,魏梓煥拍著她的背,給予她無聲的撫慰和陪伴。
她輕聲道,“不該這樣,要往前走,我還沒做到……”
她還有很多事都沒有完成,不應該停滯在這裡,白白浪費了剩下的時間,不能再消沉下去了。
第二日,傅泠找來了聞堰等人,他們在院中坐著,說了很久的話,關於蠻子,靖城,公潯軍,他們有太多需要商量的地方。
魏梓煥和穆南洲在房中,聽著他們朦朧的說話聲,穆南洲邊幫他換藥,邊道,“阿泠身上的蠱,被催動的時間太巧了。”
偏偏就是在那一天,蠻子部落全力進攻,蠻子首領失敗後逃命將她單獨引到山崖邊,也就在他要死的時候,同生蠱就被催動了。
魏梓煥透過窗臺,看著臉色慍怒的傅泠,道,“我有一個猜測,同生蠱就是救走蠻人首領的那個女人催動的。”
穆南洲皺皺眉,“那個在玉陽被他們救下後消失的女人?”
魏梓煥點點頭,他回來後想了許多,將一連串看似巧合的線索反覆推敲,從靖城暴亂事件為起始點,過年時聞家的鏢隊進入玉陽,與他們接頭的那個女子,短暫的接觸到了傅泠,而後立馬消失,回來後沒多久,傅泠在戰場上遭到暗算受傷,再到現在的蠱蟲被催動。
起先他認為那個女子第一次出現的理由太牽強,若只是因為要確認自己的貨物,完全